马蹄拿着那明珠,低着头,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不想让这两个人白白去送死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不知不觉中真把他们当成朋友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应该做的。马蹄说。
我们应该做的什么事情
马蹄道:在九鼎宫外,我看见弟兄们的尸首散乱得满地都是
一提起这个,阿三捶胸顿足道:我我也看见了
马蹄道:夏人不会善待他们的,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去把他们的尸首抢救出来,好好安葬。
阿三道:怎么抢救出来呢
马蹄摇头道:我不知道。而且我和哥哥还有另外一件紧要的事情去做,所以这件事情只能靠你们俩了。
阿三道:你有什么紧要事情啊
我要想办法把我们见到的事情去通知有莘台侯啊。马蹄道:也许能对营救于公台侯起到什么作用。
阿三马上道:不错这件事情的确很重要。
马蹄道:至于抢救兄弟们遗体的事情
老不死抢着道:就交给我们吧。
可这件事情很危险啊。
阿三毅然道:最多再添上两句尸首就是了。
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马蹄喃喃道:这两个人怎么也做不成大事吧。不过我认他们作朋友。他笑了笑,对马尾道:哥哥,我今天好像做了一件好事啊,真是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不知道。马蹄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以为自己会是个坏人的。我拜了两个师父,一个是靖歆,一个是都雄虺,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坏,而且他们背后的门派好像也没什么好名声。
哦。马尾应了一声,其实他听不懂。
哥哥,你说我以后要不要试着做一个好人马尾还没回答,马蹄就自己否定了:算了,看季连火巫给他的弟子立下的那么多条条框框,做个好人多半很麻烦。我还是嘿管他好人坏人,就凭着我高兴做人就是了。
嗯。马尾又应了一声,也不知到底是听懂了没有。
大夏王宫的一个偏僻院落中。
桑谷隽本来已经占尽上风
妹喜这些年来养尊处优,大夏王又对她千依百顺,凡是有利于她增进修为的奇珍异宝不知道为她搜刮了多少甚至连最纯净的天蚕丝也设计为她弄到手。又有都雄虺在旁明着帮忙吹捧,实则有心导她入歧途,谋害桑谷馨抽丝剥茧的主意其实就是他出的。妹喜自己觉得功力日进,以为自己得到天蚕丝袍等异宝之助后已能与四大宗师并驾齐驱富贵无极的她竟然忘记了:心宗追求的本来就是舍弃所有羁绊灵魂的一切,以达到绝对的自由到达终极境界的时候连身体甚至这个世界都要舍弃掉,何况是身外之宝当她自以为渐渐接近心宗大道的时候,其实却是在迷失自我。
不过此时此境,千辛万苦得来的天蚕丝袍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虎魄的精金之芒虽然号称无坚不摧,但要刺破凝聚着桑谷馨生命精华的天蚕丝袍终究不是易事。
桑谷隽站在旁边,心情复杂无比:既希望马上制妹喜死命,又有些不忍大姐的遗物受损。躲在天蚕丝袍光华之内的妹喜比他更难过虽然暂时躲过了被虎魄兵解的危机,可谁知道这天蚕丝袍还能支持多久她的心神一直因死亡的压迫而不能镇定下来,直到屋顶被风刃击破。
燕姑娘由于躲在天蚕丝袍后面,妹喜一时间看不清楚周遭的变化,但却听见了桑谷隽的一声惊呼。
燕其羽匆忙地搜索着屋内的一切,叫道:于公孺婴呢
桑谷隽一怔,道:孺婴老大他不在这里啊。
不在燕其羽把眼光落在那团五彩斑斓的光芒上。桑谷隽忙道:那里面不是里面是我的大仇人燕姑娘,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燕其羽道:不在他怎么会不在她举起手腕道:如果不是他在这里,这手镯为什么会带我到这里来
桑谷隽看见了那手镯,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挂在腰间的另一个迷谷手镯,这个动作虽小,但燕其羽却注意到了
突然间,两个人都明白过来了。
桑谷隽心中感激:原来孺婴老大送我这礼物是这个意思。送我们这礼物可不仅仅是提前的贺礼这么简单。如今兵荒马乱的,他是怕我和燕姑娘失散了不能相遇。却听燕其羽喃喃道:于公孺婴你好你好声音中竟充满了失望不,是绝望
桑谷隽听到这句话不由一阵迷惘,抬头看燕其羽时。只见她泪流满面,蓦地想起一事,惨叫道:不不燕姑娘不要哭不要流泪
一切都来不及了,燕其羽眼睛一阖,从空中直掉了下来。
天地间的风,也渐渐小了。
妹喜放声大笑,天蚕丝袍的光芒一弹,从屋顶的破洞中溜了出去。
桑谷隽伸手接住了燕其羽的身体,反反复复只说着两句话:我还要报仇,不能流泪,我还要报仇,不能流泪,我还要报仇,不能流泪,我还要报仇,不能流泪
胸口一痛,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他守住灵台最后一点理智,收了虎魄,沉入地底。待出了大夏王宫的禁制范围,终于忍耐不住,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