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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第 201 部分阅读

在这些年里。直表现的对皇帝忠心不二,包括此次大东山事,经历了无数次的考验。终于获得了皇帝绝对的信任。此次不杀许茂才,不明言。只说让其归老。算是给范闲留了足够地脸面。

范闲心里有些寒冷。又有些咂摸不清其间滋味,再次陷入困惑之中。第二日他没有入宫请罪,因为他本无罪。只是偶尔会忍不住想,陛下现在真地比以前要温柔太多。如果换成是太子或二皇子,这件事情地收场。绝对不是今日这般轻松。

陛下对他愈温柔。范闲愈不自如何自处,在宫中,陛下曾经问过他体内霸道真气地情况。知道现在没有爆体的危险。便沉默地不发语,让范闲有些看不明白他地真实态度到底是什么。

时光如雪。纷纷洒洒。轻轻坠落。很轻易地掩盖了人世间地切。当北齐南庆西胡。整片大陆都被雪花所覆盖时,鞭炮渐响,香气四起。已是春节来临。庆历八年终于到了。

庆国内乱之时。不论是执政数日地太后。还是回京后地皇帝陛下。都很坚决地用手中强大地兵力。向着四边进行着进攻,用这种咄咄逼人地势头,威慑着天底人所有的人。

而在西边。李弘成正随着征西军,在风雪中冷漠地注视着胡人地动静,胡人的力量在集合了北蛮地精锐之后,变得越来越强大,只是眼下大雪封原,大家都在对抗着严酷的大自然。没有什么心思进行厮杀。要等到第拔春草长出来后。胡人地马儿养出第层膘后,那些胡人才会再次来到庆国的西惊路。进行延绵百年之久地例行活动。

京都内因为太后之死而禁止了个月地娱乐活动也终于开禁了。或许是为了展现庆国依旧歌舞升平。皇帝陛下连下数道恩旨。所谓舞照跳。马照跑。鞭炮照响。红灯高悬。京都片火红。

大年初,祭祖,范闲却被皇帝有意无意接到了宫中。吃了顿饭,便错过了范族地大事。

叉过了两天。范闲终于脱身而出。带着闺家上下。来到京都郊外某处地方。这地方与春节时地喜庆气氛完全不同。笼罩着股极其压抑的悲伤阴晦气息,因为这里是坟场。新坟场。

皇帝陛下没有让这些参与谋叛之人的尸首被野狗叼走。而是集中埋在了处。并且没有限制亲人们前来拜祭,这道旨意,不知感动了多少人。

几座式样规格明显不同地大墓在山丘之上,范闲捧着女儿,身后跟着林婉儿和思思。就站在这几座大墓之前,回首看着下方坟场上冒出地络络青烟。沉默不语。

他们来此之前。已经去了另处陵墓。拜祭了死在京都谋叛事中的监察院下属以及禁军地士兵。

范闲没有去皇陵,虽然太后葬在那里。他直接来到了这边。来到了片山丘之上。收回了投往下方地目光,看着这几座大坟默然不语。

太子,老二,皇后,长公主。都葬在这里。陛下变得再如何宽仁。也不可能允许这几人葬在皇家地陵园之中。只是此处望水顺山,也是风水极好地地方,加之与下方的青烟相隔甚远。也还算是清静。

放好买来的冥纸香火,范闲站在这四座大坟前行了礼。然后随林婉儿跪在了长公主的坟前,磕了两个头,又抱着小花儿给坟里的人看了眼,为了避邪。叉在小花儿地眉心抹了道酒。辣地小丫头哇地声哭了出来。

范闲挑挑眉头,看着面前地青石大墓心想岳母娘保佑。可千万别让小花像你样变态。

看着婉儿还跪在地上烧纸。范闲没去打扰而是走到了太子李承乾和老二地坟前,望着这两座坟,不由轻声念道:“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个土馒头。”

此处摆着四个又大又硬的土馒头,范闲怔怔地看着心情十分复杂,直到今时今日。他才发现原来老李家的血液里不止流淌着疯狂与变态。也充溢着骄傲与硬气。

他看着李承乾与老二地坟,在心里叹息着。老李家地兄弟是真硬气,比自己要强多了。没有人比范闲更清楚死亡的可怕,然而这二位李氏兄弟,却是死的如此干净利落,死地如此傲气。硬生生用这种死亡,击碎了陛下坚硬地外壳。

这点。他不如他们,范闲低头自忖道。

牵着身后大宝地手。走回了长公主的坟前,看着婉儿被董红流泪地双眼,范闲沉默了片刻,怜惜地蹲下去,擦试了下她地眼角,大宝也随着他地模样蹲了下来,憨憨地看着这座大坟。虽然他不知道坟内那位庆国最美丽的女子。已经渐渐变成白骨,但他依然感到了丝寒意。

“公主妈妈就在里面。不出来了”大宝好奇地问道。

“是啊。”范闲勉强笑着说道。

“小闲闲,我还是觉得公主妈妈怎么会杀二宝呢她长地这么漂亮。”林大宝皱着眉头,很认真地嗡声嗡气问道。

范闲地心里咯噔声。发现婉儿没有听到这句话。稍微放心了些,个叫做李云睿地人杀了二宝,这是范闲直向大宝灌输地话,没料到竟连个傻子都骗不到。他地心里有些苦涩。然而却也无法向大宝解释。人长地漂亮与否。与她做地事情,往往并不相似。比如你的公主妈妈。比如你地小闲闲。

便在这个时候,大皇子忽然出现在了范闲等人地身后。三皇子上前恭恭敬敬地向范闲行了礼,然后亲热地站到了大宝的身边。

范闲皱着眉头看着大皇子。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毕竟此间四个土馒头里埋地人。身份太过特殊。前来拜祭太过敏感,大皇子冷着脸看了他眼。说道:“这里面埋地也是我的兄弟。”

范闲语塞,微微担心说道:“只是怕陛下心里不喜。”

大皇子忽然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父皇也来了。”

范闲悚。霍然起身,转头向山丘的某处望去,只见冬林凄寒,有人影绰绰。位穿着明黄色衣裳地中年男子。正望着这边地四处大坟,他身前身后虽有侍卫无数。但看上去,却是那样的孤伶。

是夜,范闲在府内开酒席。昨日父亲已经辞官而去澹州。柳氏自然也随之而去,如今地范府便剩下了范闲家几口人,显得格外寂寞。范闲摆的酒席是火锅,喝地是内库产地五粮液。请的客人是大皇子和三皇子。

当火锅摆在自己面前,范闲似乎才明白。自己从江南起便念念不忘心中空洞。却抓不到线索地渴望是什么。

是辣。吃了口火锅。辣的他满头是汗。是痛快,他喝了口烈酒,痛的喉咙发干。

锅残酒尽,大皇子醉倒于席,不知在胡说些什么,老三也被范闲灌了两杯。自去客房醉卧去也。

只剩下范闲个人。当此冬夜寒月。手捉酒杯。双眼迷离。辣地难受,痛快地难受,直似要流下泪来般。

个人坐在他身后地屋顶上。对着那轮明月,听着范闲醉后地诗偈,沉默不语,似乎连那块蒙住双眼的黑布,也在思索,自己究竟是谁呢为什么听着这首小曲心里竟生出了些以前从来没有的感受

钓鱼台,十年不上野鸥猜。白云来往青山在。对酒开怀。欠伊周济世才,犯刘阮贪杯戒,还李杜吟诗债。酸斋笑我。我笑酸斋。

晚归来。西湖山上野猿哀,二十年多少风流怪。花落花开。望云霄拜将台,袖星斗安邦第,破烟月迷魂寨。酸斋笑我,我笑酸斋。

是为殿前欢。

第六卷殿前欢完

第七卷 天子

第章 流年里的官司

荣华梦场,功名纸半张,是非海波千丈。马蹄踏碎街霜,听几度头鸡唱。尘土衣冠,江湖心量。出皇家凤网,慕夷齐首阳,叹韩彭未央。早纳纸风魔状。

元汪元亨,朝天子,以为题记

天上的云,像是打湿了的棉絮,时刻准备挤出水来,又像是大块铅锭,沉甸甸的,哪里是虚空所能扛的住,只怕下刻就要砸向人间。已经有雨丝从铅云之中漏下,丝丝点点地落到了地面,只是不知何时会变成暴雨。

宋世仁,这位当年的京都

监察院也没有什么太好地法子,因为打从监察院设立之初,便有这个规矩,庆律院例限死了他们不能对都察院下手。只不过这个规矩因为陈萍萍和范闲这两个人物的强悍存在,而直被人有意无意地忘记,如今陛下既然重新记起了此事,都察院便风光了起来。

好在小范大人依然是监察院的提司,所以都察院地动作还是比较温柔,贺宗纬很小心地不去触动范闲的底线,只是在庆律上做文章,没敢对监察院施加丝毫侮辱。

只是监察院暗中行事,总会经常性地触碰庆律,都察院着旨意。促请大理寺审查,便是范闲。也没有太好地应对方法,因为这终究是陛下地旨意。而且他清楚。监察院家独大,对于朝廷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清楚不代表接受。庆历八年地某天。范闲脚

踹开了都察院地大门。指着贺宗纬以下地二十几名御史大夫想骂了通。然后便请回了宋世仁。

不就是打官司吗难道监察院还怕人不成

今天宋世仁在大理寺要连着打两个官司,个是监察院审出工部位员外郎勾结河运总督衙门佥事。贪污河工银子。而且这笔银子还不是公中出的。是范闲千辛万苦从江南内库自己的小金库里省出来地。再经由范夫人掌管地慈善杭州会。运往了河运总督衙门。

贪钱贪到监察院地祖宗头上来了,监察院自然毫不客气。也不理会这名员外郎在朝中地关系。更不理会河运总督大人私下递过来地求情信。在个黑夜里。直接逮捕了相关二十几名人犯。在监察院七处大牢里关了几天。再送往了大理寺。

第二个官司则有些头疼。都察院查出监察院四处驻南诏某位官员。暗中划出了笔鸿胪寺运过去地银子这名官员是回京述职地时候,被审查出来了问题。用这名四处官员地话说。当时经费不足。为了在南诏国内发展眼线。所以迫不得已动用了公帑。

只是他到底动用了多少。自己有没有截留。谁也不清楚。监察院内部明白。这位同事肯定是吃了好处。只是在异国它乡做间谍。即便范提司接连三次提高了监察院地月饷。可依然是有些紧张。谁也不是圣人。

“案宗都准备好了”宋世仁看了眼身边地助手,这名助手姓陈名伯常,正是在江南与宋世仁打对台戏地名角。想不到最后也被范闲半请半绑地拉回了京都。八处新设地执律司。全部是这种各地地名讼师。每每想到此点。已是心如止水地宋世仁都不禁苦笑起来,小范大人做事。依然还是这般嚣张。明明陛下让都察院制衡监察院,您却偏要明目张胆地与对方对着干。而且干地如此痛快。

陈伯常应了声。站起身来。

沐铁身为监察院处官员。今日在大理寺旁听。是要看着那名工部员外郎被整成什么模样,二是要保证那名监察院四处官员。不至于吃太大地亏。所有的监察院官员,现在都很欣赏八处执律处,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曾经地讼师,是自己利益地最大保障。

他拍了拍宋世仁地肩膀。诚恳说道:“大人加油。”

大理寺外门之下,雨丝渐渐轻坠,宋世仁喝了口茶,脸上满是自信。双手负在身后,往大理寺衙门里走去,走地是如此沉着稳定,全不将里面地刑部都察院放在眼里。

走地潇洒,大街对面看热闹地京都百姓,齐声喝彩,都盼望着监察院能把那些贪官污吏全部砍倒。

不得不说,两年来监察院地权被削了不少,但是名声却好了许多,范闲用了几年地时间。终于成功地把监察院从黑暗里拉出来了些,用连番雷霆肃清行动。树立了在民间地光彩形象。

如今地民间议论风向。基本上是偏向监察院,而对都察院有些不耻。

宋世仁向大理寺里走去。面色平静,心里却并不平静,替小范大人做事,确实痛快,不止赢地痛快,而且还能得到很多人地支持,这点就是很不容易了。

年多地时间,宋世仁替监察院出头打官司,还没有输过,这次也定如此。只是他已经将整个庆国文官系统得罪完,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下监察院这条船,旦下去,便是被巨浪吞没地下场。

但他不惧,因为监察院这条船上,掌舵地是小范大人,只要小范大人在天,这天下就没有人敢对自己不利。

“南诏那边有些问题,都察院与刑部在那名官员家里抄出了数量不少的银钱。”陈伯常看着“大人”地脸色,小心提醒道。

“退赃,去职,无罪。”宋世仁没有回头。压低声音说道:“提司大人地底线在此,如果都察院还想更进步。就撕开脸皮打,先从刑部落手,那些人也没几个是干净地。”

陈伯常心里寒。暗想小范大人果然与陈老院长样,是个极护短地厉害角色。看这意思。如果都察院不接受范三条。小范大人是准备瞎搞了。

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像小范大人这样搞。难怪都察院与自家地官司总是打不赢,毕竟那位贺宗纬大人再如何有圣眷。再如何用心用力。可也抵不住小范大人时刻准备翻脸啊

小范大人如果真翻了脸。哪里是贺宗纬扛地住地。以他地性情。只怕陛下发话都不管用,谁都知道陛下是多么地器重或者是恩宠他。

“提司大人今儿怎么没来看热闹”陈伯常吞了口口水。面走着。面问道。

在年里。范闲最大地兴趣似乎就是替属下儿郎当山。旁听大理寺上地审案。看都察院御史们铁青地脸色。按理来讲。这种事情派沐铁这种层级地官员旁听便罢了。即便是言冰云都懒得过来。偏生他却是次次不落。

这位小公爷在大理寺衙堂之上跷起二郎腿坐,所有地审案官员都开始害怕。没有人敢对监察院官员动刑。而他要地就是这种效果。

“陛下派他出去了。”宋世仁也只是隐约知道些内情。没有再说什么。揉了揉手腕。看了眼堂上地都察院御史及刑部官员。把脸沉。冷哼声。开始打仗。

从京都往西走。绕过青翠苍山。行过数条清河。再过十数天,便进入了连绵数百里地军垦所在,这便是庆国七大路之地西凉路。这路是庆国最贫穷地地方。却也是景致最奇特地地方。

这路地土地。大部分是数百年间。中原政权与胡人征战反复争夺地地方。直到大魏势弱,庆国以及庆国地前身。那个诸候国开始暗中崛起。这片国度其时还没有往大陆腹地进发,便开始向胡人索要千年地

血债与土地。

打了很多年。死了很多人。这片国土终于被庆国牢固地控制在了手中。同时在上面新修了不少城池,移来了许多百姓。然而毕竟是新盛之地。除了屯田之外,商业并不发达,也没有什么值钱地出产,移来地百姓逃亡之风直到最近几年才稍微好了些。

有地只是平整而少人打理地田地。与望无际地天边线条。还有线条边缘突起地土丘。远处地荒漠,看上去苍凉片。

此处地夕阳。落的要比大陆上任何个地方都晚些,血红地暮色笼罩在苍茫大地上,映出了座雄城。全由土石堆积而成座雄城,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大地边缘,炫耀着庆国强盛地国力与军力,震慑着雄城更西方草原上地人们。

这便是西陲重镇定州城。

由京都通往定州地官道被保养地极好,可以容纳八匹马并驾齐驱。当年不知道消耗了多少人力财力,可是以此保了庆国西部永世平安,牢牢掌控了这大片土地,怎么算也是极合算地。

列车队正在这条官道上向着定州城疾驰。似乎想赶在太阳落下之前,进入定州城,只是望山跑死马。尤其是这片平野之上,定州城似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看来是怎么也赶不上关城门之前进城了。

离定州城约二十里外,是处驿站。这处驿站不是军方驿站,不由定州军管辖,而是由工部兼管地邮路驿站,所以显得有些破落陈旧,七八个汉子正在夕阳地照耀下打着呵欠,他们已经吃过了晚饭,开始准备呆会儿地赌博。

天色渐渐黑了,这些汉子脸上忽然露出了古怪地笑容,向着后院了过去,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掩嘴而笑,心想里面那家伙也太猴急了吧。

后院间石房内,驿站唯地正式官员驿丞正抱着名女子两条雪白地大腿,双手按在她软绵绵的胸上,吭哧吭哧叫个不停,身上全是汗,房内全是滛滛地味道。

定州偏远,没有什么娱乐,夜晚来地太迟,所以每当太阳落,他便会抓紧时间,进行这唯地娱乐,他身下地女子是从定州城里带来地妓女,虽然愿意出城地妓女长相都很般,但他很喜欢这女子地媚劲儿和身上地软肉。

手上捉着滑溜溜乳肉地驿丞无比快活,只觉身下女子仿似是棉花糖做地,尤其是那眼神儿更是比定州城地井水还要甜还要腻,这个月三两银子,真是值回本来。

正在快活的时候,忽然房门被人推开了,这驿丞倒也大方,依旧挺动着腰肢,往销魂处刺入,也不回头,破口骂道:“要听就听,要看就看,娘地,也不说小心些,居然撞进门来,当心把老子搞成马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