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岚君殿下,陛下这会儿得空了。”侍女矮身禀报,悄悄用眼角扫看面前俊美华衣的男人。
岚君缓缓放下手上已经冰冷的茶盏,撩袍站起身来,直径便往书房进去了。
明鸾枕着脑袋,揉揉眼睛,提起朱红的笔管,继续细看着奏表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岚君远见得蹙眉,本有千句,也只得了一声:“女帝陛下恕了他的罪?”
“谁?他……”明鸾搁下笔,恍惚了少顷,“哦,辅大人。”她整理裙摆,坐直身体来,“岚君过来坐。”
岚君拂袖上前,将小小的人圈在怀里。枢密机要、军情急奏如数展开在他眼前,并不能使他凝神一观。只看着明鸾睡意缱绻的眉眼,忽然心里就软了,“倘若陛下喜欢这般的,豢养上几个男侍,或纳两三妃君,也是寻常。”
明鸾歪在他怀里打了个呵欠:“本便不是喜欢的情意,他匡扶朝政多年,轻易罢免如断社稷臂膀。何况妃君是亲近之人,只有如岚君这般才能衬得。”
不知此话几分真假,但明里暗里说着,却是讲她与自己更亲近一些。岚君心中所欠略被安抚,便温和了声音:“那也当严惩的。”
“师父断了他的脚筋,如今虽养着能行走如常,但往后便不能骑马疾奔了。”明鸾略觉叹惋,“按理来说,也是苍鹰一族的嫡宗家主。”
“谁还不是个嫡宗家主了?”岚君展眉略是一哂,心情又好两分。
他笑起来十分疏朗,带着娟狂的好看,能让满殿花朵凋敝失色。
本来便也是个风流的大美男。岚君一族的家徽是孔雀,称得上高贵,却不失商贾世家的江湖之气,何况还有令人瞠目结舌的富有。
浪荡之名是早也有的,闻说早些年,便是骑着马从帝都的朱雀大街上头过,楼上姑娘们丢下来的手绢与簪花都能堆得五寸高,一踏一个脚印。
西城花魁的手臂也枕过,南巷琴娘的口脂也尝过。家中通房百余人,会跳云中雪国胡璇舞的、会弹西溟大6竖琴的、东海的采珠娘子、西域的庙门圣女……
男人们声称,岚君府上便是极乐幻境。
女人们称,能得这位公子一眼青睐,与人分甘也是愿意的。
明鸾只听说过,没见过。因为自从岚君成为妃君之后,府上便再也没有听过丝竹声音。
“岚君生性是风流的……”明鸾眉眼弯了弯,“圈在御庭里面,定觉得烦闷。”
岚君最怕她弯着眼睛笑,狡黠的模样便要使小性子。
“听说前昨日有个侍女夜里偷偷爬你的床……”明鸾压低声音继道,“你将人家罚跪在庭院里,褪了衣裳内裙,用笔在她背上写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