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逗得一些族人忍俊不禁,只是老族长当面,不敢笑出声儿来。
杨嵘眼见庄严的气氛被他插科打诨,弄得不成体统,实在忍无可忍,立即高声打断他的话,扬声说道:肃静,肃静今儿,把大家伙儿都叫来,是商量本族的几桩大事。
见大家都静下来,他向自己孙儿杨充点点头,道:充儿,你来说。
是
杨充躬身一礼,这才踏前三步,降阶两阶,站定了身子,朗声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有关系到我全族上下的两件大事要宣布。第一件,就是修祖祠。宗祠,敬宗尊祖之地也,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杨家的祖祠年久失修,已然破败,为人子孙的,眼见祖先香火之地如此,于心何忍所以,族长与几位族老商议,决定重修祖祠。
依着各房的贫富情况,族长与各位族老们商议,拟定了一份献款名单,各房宗亲听仔细了,回去早些准备,三日之后,将钱款送来,由我父亲会同三位族老共同签收,充作修祠之用。杨崂,应出义款五贯,杨峄,义款五贯
夏浔静静地听着,待念到他时,听到义款两百贯,身子不由一动,强捺住了没有吱声,杨充念到这里顿了一顿,见他没有反应,这才继续念下去,等他全念完了,夏浔才提声喝道:且慢,我有话说。
杨嵘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杨旭,你有什么话讲
夏浔昂然道:我不明白,何以杨氏宗亲各支各房,最高的只需出款
杨鼎盛冷喝一声:没有规矩,族长问话,不知躬身施礼,再行答话吗你读的甚么圣贤书
夏浔额头青筋一绷,随即却又缓和下来,咧嘴一笑,踏前一步,拱手揖礼道:老族长,晚辈有些不解。何以各房各支,最高的出款不过二十贯,而晚辈却需出到两百贯,差了十倍之多
这个嘛
杨嵘抚着山羊胡子,皮里阳秋地笑道:自然是从各房的承受能力来计算的,杨家各房,都以农耕为业,家境虽也有殷实者,但是比起你来,终究差了许多。看你回来,大兴土木,那院舍规模,咱整个秣陵镇上,谁还及得上你家族里的事,自然是能者多劳。
夏浔反唇相讥道:晚辈听家父说,当初家父弃耕经商,曾遭族长批斥反对,如今族长大人也承认我这一房实力雄厚了么
杨嵘老脸一红,拍椅喝道:弃农经商,就是自甘堕落你再如何富有,仍然是末作低贱之业,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夏浔正要反驳,转念一想,自己终归要弃杨家而去,自立堂号的,不管怎么说,这祖祠是杨家的祖祠,纵然杨家对不起杨鼎坤父子,想必他父子二人对修主祠一事也仍然是赞成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