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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二百九十二章,留子去父母

费尽口舌,才把闹事的加寿,怂恿的公主,看热闹顺带跟来是帮加寿搬床的英敏殿下劝走,这是内。

这外面呢,昨天才出月子,今天殿下就交待差事下来,然后:“你们可以走了。”像是宝珠进京这一趟,就是为了送孩子回来。

袁训急忙地道:“孩子还小”下一句离不开母亲,让太子殿下瞪回去。

“有奶妈”

掷地有声的话,让宝珠不敢用这个再当借口,使劲儿的想着理由:“这差使,”只能往这差使上说是不是。

这差使在太子心中确有份量,太子殿下也对宝珠一个女流,敢会走江湖的人好奇,就认真来听。

宝珠说得结结巴巴,太子殿下并不打断她。

“还得多请教殿下,揣摩清楚殿下的交待,怕我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想明白,再者留表凶多呆几天,他以前常为殿下当差,公事上是殿下亲自指点,他也能指点我”

太子长长的哦上一声:“这就是你们还要再呆上几天”

“是。”

殿下对表弟得意的扬扬眉头,心想当初你离京的时候,留也留不住。现在成了赶也不走,这风水转回来了不是。

“那,好吧,为当好差,就多留几天,我再想起来话,就叫你夫妻同来交待。”再唤一声:“袁将军,”

袁训老实不敢大喘气的陪笑:“在。”

“梁山王那里,我帮你挡着,你记得谢我。”

要不是宝珠在这里,袁训估计抬腿就走人。现在没办法,殿下这是留子去父母,当父亲的不敢说什么,带着宝珠过来道谢:“多谢殿下成全。”

“我很喜欢成全人,”太子一笑,示意他们退出。

在府门外面,宝珠一定拉上袁训坐车,车里好说话不是。车帘子放下来,宝珠就扑到袁训怀里:“怎么办你舍得孩子们吗我舍不得他们离得远,而且还小呢,还小。”

赶车的是孔青,听车里袁训沉声吩咐:“去宫门。”说过,接着安慰宝珠:“今天是母亲带孩子们进宫去,我说喜欢,我就不去说走的事情,不想这就一口气儿也不能多喘,就今天,我宫门上候着,等母亲出来,我就进去。你回家去,免得跟我一起去,要一起挨骂。”

袁训和宝珠都是一样的心思。

他们不想儿子小小年纪就巧立名目,也跟着养在宫里。并不是怕,但加寿进京,引出柳家一出子事情,太子夫妻至今不和。再把儿子们丢下来,都觉得不妥当。

宫门上停车,放袁训下来,把他的马给他留下,宝珠独自坐车回去,在家里坐着心神不宁,总害怕儿子一进宫门,这就不能回头。

正胡思乱想,小沈夫人送来一张信笺:“你要办的事情,约下在”上面写着地址。宝珠面色一沉,是了,还要去见柳丞相,这是离京前要办好的事情。

重换上出门的衣裳,镜前照照。

上午昨天前天还嫌自己胖,不好看。今天看胖的很压气势,大风大雨撼不动般。这就换上一件大红衣裳,满意的出门。

有孔青在已经是高手,但不放心,又叫上万大同。如果再把辛五娘母子带上,宝珠活脱脱就是去打架的。

带着一帮子会功夫的。

柳至的正房里,柳丞相捧住柳至夫人送上来的茶水,笑容还是呵呵的。柳至夫人欠欠身子:“丞相请安坐,我这就安排人打扫房,就来请您去赏。”

柳丞相说了一个好字,等到柳至夫人出去以后,把面上笑容收敛。

柳至爱,他家里有一个单独的房,是他自己看着盖的。在开的季节,柳家的女眷们都爱往这里赏讨。柳至夫人说多色芍药开了一株,在二月里比较难得,柳丞相欣然来赏,同时还抱着见见柳至的想法。

自从和袁家对阵以后,柳丞相就较少的见到柳至。

一开始,他认为柳至年纪小,看不清楚情势。看不懂英敏殿下的亲事安在柳家,对柳家有多重要,对他柳至也好是不是

直到袁训撕破脸皮,这道脸皮,是袁训先撕破的,他打了柳至的爹,和柳至也打过,算是一撕到底。

对方摆明了我们从此就不好,打开亮在众人眼睛里,柳丞相才觉得棘手。

袁训口口声声往亲事上说,柳丞相却不敢这样说。英敏殿下,到底不是他的孙子。而且就是他的亲孙子,像袁训一样,宫里定下加寿的亲事,袁训能有什么办法

柳丞相一改前面的认为柳至还糊涂,变得需要柳至时,柳至的面还是很难见。

本来柳至差使在身,他不像别的子弟们,不回家总要说出个交待。柳至说声我有事情,除去太子殿下以外,没有人敢过问他的去向。

他独特的身份,和他的能耐,是柳丞相在家里最看重的第一人,也是太子妃夫妻和好的指望。

几回让人来找,都找不到柳至的柳丞相,是难为情因为专门找他而坐他房里。但今天是来赏的,柳丞相就有了借口,他是半上午才过来,他知道柳至痴成癖,他的开了,他总要回来看一眼的。

如果他今天晚上还是有事不回家,那他应该是白天回来瞅上一眼。柳至是怎么会知道开呢,他自己手种的,几时开他总有数。

在心里想想要说的话,柳丞相想还真是心烦。

他柳家本来有官员一百来名,不敢说个个身居要职,但个个都有差使,和穷京官苦候差使不一样。

从过年袁加寿定亲后,袁训夫妻进京,到今天近三月只两个月的功夫,柳丞相是让皇帝点名养老的,余下丢官的已近三分之一不说,在京外为官的人,也受到动摇。

这对柳家来说,是地震似的灾难。

御史弹劾。

嫖宿青楼。

无端出现的欠条。

把柳家子弟的名声牢牢刻在纨绔上面。

可以清楚的是后面有人主使,但这个人是谁

一些全是陈年的欠帐,柳丞相让人去打探过袁训,除去他不在京里的时候,他在京里并没有接触什么青楼大茶壶,什么商铺掌柜的,他上哪儿去弄这些东西

山雨欲来时,四面八方都来风。柳丞相又是久经官场,仕途上久有历练的人,他认为这与南安侯府、靖远侯府有关,说不定是董大学士亲自出的主意,真是龌龊的手段。

脚步从外面过来,把他的沉思打断。

柳丞相来了精神,会是柳至回来见帘子一动,有人道:“奶奶看着点儿门槛,”又有一个人吩咐:“你们都不必了,外面候着。”

一个年青的妇人走进来。

四目一相对,“腾”柳丞相跳了起来。

他认得的,他不会忘记袁训妻子的容貌,敢于威胁他的人,柳丞相怎么会忘记

险些,柳丞相要夺路而逃。他虽年老,也是男女有别。而且柳丞相深深憎恶女人跑出来掺和,又对宝珠没持好看法。看身子微动,就明白过来。

这是柳至的正房,她是怎么能跑进来的

“柳至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岂有此理”柳丞相吹胡子瞪眼睛。

宝珠拦在门内,淡淡一笑:“柳大人么,我也没见到,我是来见丞相你的。”

“老夫不见你,知廉耻的,快快退走”一只大袖子重重拂过来。

宝珠好笑:“耍嘴皮子吗我也会。面对盗泉之水,说不得也跟着学坏。”

“一派胡言”柳丞相心里突突直跳,总有让柳至夫人出卖的感觉。此时进退两难,要出门宝珠挡住,要进房,那是侄儿夫妻的房,他不能乱进。

见窗户半开,柳丞相瞅上几眼。高还是不高

看出他的心思,宝珠心想我要是能把你逼到跳窗,我倒是真能耐。不过你就是跳窗户,也得听我把话说完。

袖子里出十几张纸,宝珠笑道:“丞相,你看这是什么”摇几摇,看完再走不迟。

柳丞相不愿意和宝珠见面,宝珠还不愿意离他太近呢,抽出一张放到小几上,再退后几步,笑吟吟的候着那里。

好奇到底占住上风,柳丞相走过去看上一眼。只一眼,他怒发冲冠。一只手高举,对着宝珠怒气冲天:“你好大的胆”

随着他的话,宝珠转为似笑非笑,而三个人从外面冲进来。红冲在最高面,提着杏色的裙子怒喝一声:“你想打人么,大胆”

万大同进来以前,是不怕丞相的。但听到红这一句,把万掌柜的吓得差点坐地上。奇奇怪怪地望着红,你呵护的可是丞相,大胆你真大胆。

孔青没多想,进来把宝珠护在后面,双手微张,脚下不丁不八,已是攻击和防御并出,冷淡地道:“君子动口,要动手,你冲着我来”

柳丞相后退了两步,这一回气得更狠,退到另一张椅子前面,腿僵着也不坐,原地大喘气儿“你敢,你敢闯进我家威胁老夫”

“丞相,要打人的是你吧”宝珠慢慢地道:“劝你且慢打动手的主意,我是特地来和你商谈的。”

“商谈。什么”柳丞相倒不是不想厉声喝斥,实在是气得厉害,气喘得话不顺,只能顺着说。

宝珠心平气和:“我刚能出门,这就来见您,想问一句,您闹够没有”

“你颠倒黑白”柳丞相愤然,不是你袁家在闹。而现在,欠条出自你的手中,出自你。柳丞相顺几口气,厉声起来:“是老夫该问你想作什么”

“我回答你,丞相问什么,我都坦荡荡回答你”宝珠直视柳丞相:“我们家想的,就是我女儿的亲事,是宫中所定,别的人不能干涉”

柳丞相面容大怒:“你算什么东西”

“不要放肆,不要出言不逊”宝珠卷卷袖子,怒气也骤然发出。柳丞相的怒气对上宝珠的怒气,情不自禁的弱上一筹。

不等他再聚怒气,宝珠一字一句地指责出来:“别以为你老,就可以卖老别以为你老,就可以不讲道理。别以为你老,年青人都应该让着你别以为你老,宫里也想左右”

最后一句让柳丞相魂飞魄散,也急了,挺身上前一步:“你血口喷人”

左右宫中这句话,不反驳将是罪名。

只上这一步,孔青不耐烦的哼上一声。

年迈的丞相虽在自己侄子家里,但面对的却是几个比他健壮的人。柳丞相吓得往后又退一步,红一跳蹿上来。

指手划脚,衣袖乱舞。红尖着嗓子骂道:“不要脸我们奶奶避嫌避嫌避嫌呢,你没看到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敢往前走,后退,后退,再不退,我红陪你挺腰子”

万大同皱眉,把红提起来就往后一拉,没好气道:“男女有别,这里有你什么事情,一边儿去”

红才站住,就听到万大同低低嘀咕:“是个男人,你往前蹿什么”红为护宝珠,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的,但听到万大同这话,羞恼一起上来,对着万大同就是一脚,离得太近,万大同也没想到,踹到身上时才反应过来,只听“哎哟”一声,红反摔坐地上,抱着裙角泪眼汪汪:“我的脚”

他们站的地方,是正房一进去的起坐间,里间里面,柳至夫人见外面闹腾起来,总是担心,往门帘上走几步。

一只手从后面过来,柳至拉住她。

柳至一直在房里,一直在静听。见妻子沉不住气,沉声道:“别管。”

“可是丞相一个人在那里”柳至的妻子到底想到,丞相一个人对上袁家弟妹好几个。柳至眉头一耸,无奈的说了句实话:“这是在我家,他就不会别耍横听小袁老婆把话说完”

柳至夫人呼一口气,回身偎住丈夫。古代夫妻大多是矜持的,柳至夫人不由自主的举动,等到她贴上丈夫衣裳才意识过来。

涨红着脸,柳至夫人想要离开,又舍不得。装着浑然还是没想到,原地不动,哪怕外面再起风波,她也只安守此时的一片小天空。

柳至是真心没想到,无意识的抚着妻子肩头,耳朵对外面支着。

“老姜弥辣,是件欢喜事情。但老而无理,可憎可恨。”宝珠的嗓音响起:“我专诚而来,只为解开你我两家的事情,不想丞相你见面就要动手,见面就是恨,敢问丞相,你官丢得亏是不亏以此度量和见识,白当丞相二十年”

柳丞相嗓子眼里支吾几声。

“你丞相不思悔改,妄想擅权。妄想不成,就怀恨我夫我女。薪俸是养这样的人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纵然你一开始想错做错,我这一次到来,你也应该怀宽洪之海量,存修好之心思,时时想着两家之间平息下去才是,若是没有平息这事的心,我好端端上你家里来做什么我闲着没事跑来就是骂你一大顿,又有什么意思,起什么作用”

宝珠语气中带着失望,面上带着也是失望。

“你家的好子弟,写下的好欠条,我收在手中是我的能耐,也是让你丞相所逼这欠条上的银子,总不是我家骗着他们欠的。我拿着前来,虽然是我的倚仗,也有与你商谈的心。本来我想商谈的好,你看清眼前,送给你也可。但现在,”

宝珠透着灰心:“我没有再和你多说的心思,权当是个底牌亮给你。而且还有一句话奉劝,劝你约束子弟,以后别再因这种事犯我手中现有的这些,我拿着慢慢告去,谁又怕谁呢”

柳丞相面色越来越白,而宝珠转过身子,垂头丧气:“真不该来见你不是,我来错了,”扶上红,示意万大同打门帘子:“我们走了。”

“弟妹,请留步”

随着身后的呼唤声,柳至走出来,深揖一礼:“弟妹,难得到来,再坐坐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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