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彦昂首而立,铁骨铮铮的文人风范尽显无疑。但落在已经从承瑾口中得知他本性的韶音眼里,真的是虚伪极了。
“陛下的身子虽然一直不好,常要用药,但也不算太严重,上月甚至还到京郊巡视了今年秋耕的情况这样的陛下,为何会在短短一月之内便缠绵病榻,最后猝然驾崩”
“高大人这是在暗示什么”刘承熙按捺住怒火,“父皇的死确是因为急病,这点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能作证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混淆黑白”
“是吗”高彦不避不退的同他对视着,大声道,“那就请太子殿下给老臣解释一下乌溟丸是什么”
“乌溟丸”“什么乌溟丸”
阶下众臣纷纷面露疑惑,但能够站上金銮殿议事的都不是傻子,眼瞧着太子脸上遮掩不住一闪而逝的慌乱惊诧,许多人心中都已有了计较。
皇室斗争向来不讲亲情冷酷嗜血,可他们没有想到太子竟然真的会如此大胆
“朕听不懂高大人在说什么”意识到自己方才刹那的失态,刘承熙沉下脸来,甩袖怒喝:“今日祭天承位是何等的大事,你不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否则休怪朕不讲情面”
“现下已经不是太子殿下讲不讲情面的事情了,今日在这里,我一定要当着诸位同僚的面把事情说个清楚”高彦毫不在意他的愤怒,甚至又往前踏了一步,“来呀,带人证”
还有人证
“走,上去”
两个随从押着一个双腿都抖成筛糠的人向着台阶上走来,众臣纷纷让道,投在此人身上的目光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恍然,再到惊诧
“这,这不是秦公公吗”
秦范,先帝身边的御前大总管,别看用着个文绉绉好似读书人的名字,却实打实是个从几岁开始便在宫里摸爬滚打爬上来的阉人。
人被带到高彦身旁,其中一个随从一脚踹到他的腿弯上逼着他跪下。
“说说吧秦公公,你是如何同太子殿下密谋,将乌溟丸一点点投到陛下平日所用的药中的”
高彦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口气森寒。
“我,我”前段时间还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威风凛凛的大内总管秦公公,此刻如同落水的狗一般跪趴在地上,嗓音剧烈颤抖,头都不敢抬起来。
“是、是太子殿下指使我的奴是被迫的呀太子殿下说,若是奴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便要将奴在滨州的家人通通杀死奴实在是没办法”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嚎,伸出手揪住高彦的裤腿:“求求你高大人,饶过我饶了我这条小命吧”
一片哗然
秦范这番话出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坐死了太子谋害生父的罪行,如此大逆不道品德有失的储君,如何还能坐上皇位
“谁是谁指使你来如此污蔑朕”刘承熙气的手指颤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做出的那些事会在此刻被揭露在众目睽睽之中他们明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
“是不是污蔑,太子殿下也不必急,横竖人证不止这一个。”
高彦冷冷一笑,向后看去,就见几个身着医官服的人抖抖簌簌地走上前来。
“诸位可以把当时太子殿下如何收买你们的细节好好说一说了。”高大人捋了把胡子。
“太、太子殿下两月前找到我们”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其中一个太医用颤抖的语调开口道,“殿下让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诊脉,不论出什么结果,都要将脉案做的与寻常无异。”
“那你们可知他向陛下的药中下了乌溟丸之毒”
“一开始不知,可是日子久了,那时断时续虚弱的脉象”太医的样子看起来都要哭出来了,“微臣们便知这其中有不对了”
他一下跪下去,连带着其余几人扑通扑通矮了一片:<b>:<b></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