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以前的合伙人吗?二十年没在一起了。那时你们只有几万元资产。”
“那时是只有几万元,但今天的资产就是那几万元发起来的。”
丁阳平说,“而且,如果没有他,我们还不如那些开小卖部的,抑或比现在的王锦成还惨。”
“但这一切都是我们通过努力和合法生意赚来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怕什么。他是你以前的合伙人,你们感情好,给他几百万几千万,让他度好晚年,让他女儿过得像公主一样富丽华贵,没问题?但给他一半,会影响我们的事来。”
丁天剑越说越火,“这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很惭愧。”
丁阳平也火了,他像儿子一样提高了声音嚷道,但马上想到了什么,又羞愧地降低嗓门,“以前我没跟你说过,那是因为不想影响你的学业,不想影响你创业的干劲。但只要王锦成活着,这一切终究会到来,因为他的入狱,是我们共同的……错误。”
“哦——”
丁天剑懊丧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
丁阳平缓了缓,似乎要养足精神,好好地向儿子披露自己二十年前的故事——他与王锦成合伙创业时犯下的错误。
“我们创立了一家小型贸公司,从几千元的贸易做起。那一年,我负责对外跑关系,王锦成负责财物,做成了第一笔国外业务。那时国门刚刚打开,对外业务量很小,利润可观,税收也很高。我办好了所有的进出口手续,让他去海关和税务部门报单。但我没想到他会干出违法的事情来。”
“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呢?”
丁天剑问。
“他在税务部门找了一个熟人,虚报了进出口货款。你知道,这一虚报,为公司节省税款一万多元。哎,那时,社会上还流行万元户。一万元是一个暴发户的资产。”
“税单不是需要跟海关的报关单位对照吗?”
“那时是手工填单,税务部门也不是什么事都核对的。何况里面有王锦成的朋友。”
丁阳平说,“生意做成了,我们一单生意赚了个盆满盂满。”
丁阳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盯着儿子的眼睛说:“但几天后,恰好上级发文要求海关进行清算核单,我们那一单生意算是一笔大生意,很快被专门抽出来核对。审计师发现了其中的税款差额,我和王锦成被一齐捕进了看守所里。”
“不是一个人经办的吗?”
“是他一个人经办的。但我是合伙人,而且报关单上是我的签字。”
丁阳平说,“这时,律师出了一个主意。”
“说这一切都是王叔叔一个做的?”
丁天剑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