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一个地方后,总会想象着眉眉要是在会说些什么话,眉眉会怎么做,还会想象眉眉要是穿着当地人的那些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他走着走着,有时候都会醒悟过来,其实他这么做不是在找眉眉,而是在用他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来想念眉眉。
尽管有时候心里的想念都已经淡了,他能够冷静地看待所有的事情,想到眉眉时心里也不再想从前那么激动。
夏天,张会在大海边坐着船在海上飘出了很远,他想着苟心往东边走了,或许过着的正是这样的生活。在海上,他才知道这个世界是如此阔大而奇妙,他感觉自己此刻好像化身为一种鸟,来去自由不受双脚的束缚。
接下来他从东边向着南方走,然后又往西,这是一条熟悉的路,从前去药王谷便是走的这个方向。一路上,他看着树叶渐渐变黄,看着路人的衣服的色彩由淡雅变得大红大绿,感受着不同地方的人口音的不同,对食物的嗜好的不同,很多很细节的地方都成了他这一路上的乐趣的所在。
当他走到禾县附近时,忽然想到这里离药王谷很近,他也想到了闻馨,此时似乎可以上药王谷找闻馨一叙,说他这两年的感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是一个他随时都能说得上话的人,她的聪慧和悟性,还有温柔的性情,幽默又有趣,一开始就让他有种知己感。
“还是不去了。”张会走到了上药王谷的那路口,突然又调转了头,这一路上,他都没有碰到过什么认识的人,也没有刻意去找过谁,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好像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重新探索,他感觉自己和眉眉一样,也走过了那道隆河之门。
张会又开始向着北边走,因为他觉得还是北方的秋天更好看,当他用一个这样的理由来决定自己的行程时,心里觉得很是得意,在以往,决定他向南还是向北的,都是些身不由己的理由,而现在他要怎么走,理由就是好看,这就和谢卓喜欢一样东西的理由一样,好玩有趣就是理由,往往这种理由简单的时候还需要更加强大的内心。
到了十一月,张会走到了一个叫盐关的地方,这里四周多高山,中间地势平坦,是个相对比较封闭的地方,但是这儿的冬天特别好看。雪一下,满目洁白,一望无际,显得格外安宁静谧。
但这地方随处可见烟火气息,那些被雪掩了厚厚一层的屋顶飘着直直的炊烟,雪地里总是印着大大小小的脚印,偶尔还可以在屋檐下看到冻得发呆的黄狗,那种冷漠又老练的眼神像极了一活了很大岁数的老人。。
张会为了在这个地方凑凑热闹,也会到附近的山上去抓野兔野鸡然后拿到街上去卖,他戴着大得能把眼睛遮住的皮毛帽子,双手插在大棉衣的袖管里,蹲在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时不时喊一句:“野鸡野兔咯,便宜卖,卖完收摊!”
他仰着头看着旁边走过的路人,偶尔有个好看一点的年轻姑娘走过,他都会想象着她是眉眉。看到旁边卖菜的挑着剩下没卖出去的菜回家了,也会想象着自己的家就在这里,当他收摊回家时,回到家能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眉眉回出来给他扫掉背上的雪,然后把手炉递到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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