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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张会来到洞中的第五日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习惯了这洞中的生活,会为每日要做的事情做一个大致的安排。
他依旧保持着晨起练剑的习惯,总觉得到了这个时辰如果不练,骨头里都是别扭的。
他出了洞口,在洞外那一块空地上舞起剑来。这几日他抄了那么多书,颇有些心得感悟,在练剑的时候也时有灵感闪现,感觉在好几处细微处都有突破。
而且这几日在这洞里,没有其他事来干扰,如今舞剑整个人都沉浸在此一件事上,他在这一刻像忘掉了过往,忘掉了外面的世界,自己像是为剑而生,心中所想唯有这一剑而已。
他开始有一点梦中舞剑的那种酣畅感了,当他练了一阵停下来时,心里好久没有这么爽快和得意过了,他情不自禁地举着剑笑出了声。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一旁的小树林中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向衍。
向衍照旧是穿着那件黑褂子,他的手背在背后,身躯佝偻着向张会这边走来。张会看到向衍背后手上抓着的,正是他的落霞剑。
向衍的目光看向张会时犀利而孤傲,像是苍鹰在俯视地面的弱小猎物。
“呵,练得正得意呢?”向衍的声音里很明显带着嘲讽。
张会被向衍这么看着,知道自己刚刚练剑的情形都被向衍看了去,瞬间有种班门弄斧的尴尬,不过,他自己刚刚那套剑法耍得也不差,至少比他同期的弟子要好得多。
张会朝向衍拱手,调皮地一笑:“让向先生见笑了。”
“的确是挺可笑,你还有脸得意。刚刚你练的是半月剑法,这套剑法虽是我们鹿山的入门剑法,但是这剑法精妙不可小视,有人一辈子都只能得其皮毛,有人很快能领略它的精深之处,从这剑法上受益匪浅。练这剑法的既可以练成你这副鬼样子,也可以练成我这样。”向衍说着,将落霞剑从背后拿到了身体一侧。
张会自认为自己能够练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却被向衍说成是“你这个鬼样子”,他像是受了闷头一棒,一时无话可说,心中诧异不已。
向衍将落霞剑抬起,随意一挥,那气势如云起雨落一般大气又自然,让张会顿时感叹自己再花上几十年的功夫也难以达到向衍这种境界。
向衍在他面前舞剑,让他感觉到的不是与人对敌的紧张,而是一种惊心动魄又自然大气的力量张扬感,这种力量似乎能执掌乾坤,忽略一切敌手。
在这时,他看得入神了,仿佛自己成了向衍,在享受着舞剑时的酣畅淋漓感,恍惚间,他像是又回到了那场梦里。
他眼前,那一道黑影像是趣÷阁墨挥洒一般潇洒自然,身形迅捷不受阻碍,而落霞剑发出的剑光也似闪电一般,似是来自云外高空,而不是某个人的手中。
张会想象着要是自己与向衍对敌会怎样,他刚一动这念头,心里不由得生出恐惧,那恐惧就像是对于人以外的力量的恐惧。
落霞剑的破空之声慢慢缓了下来,向衍在地面稳稳站住,一道剑气从他手中划出,将洞口的巨石轻而易举地劈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