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热闹的鹿山弟子看到这帮气势十足的北莽人要找的张会竟然是这衣着寒酸的小少年,都感到十分诧异,睁大眼睛看着这场面,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会朝叶襄走近了些,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叶襄比张会足足高出半个头,而张会这么看着叶襄,丝毫不肯示弱。
“别来这么多假把式了,你追到鹿山来不会只是为了寻仇吧?”
叶襄假意地笑了一声,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心里却明白得很,咱俩那点过节能算什么仇,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张会见叶襄越说越套近乎了,猜到叶襄还真不是寻仇来了,但此刻他心里更担忧了,叶襄既然不是为寻仇而来,那么就是有比寻仇还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会是什么事呢?
“有事请直说。”
叶襄将张会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道:“果然年纪轻轻便气度不凡啊,不愧为苟心的徒弟……”
张会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愣住了,叶襄竟然知道了他是苟心的徒弟!不过也不奇怪,苟心再次现身,北莽人肯定会到处寻找他的踪迹,而和苟心关系最密切的就是他张会。他在涿陵时又碰上了不少临水镇的同乡,叶襄等人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他被袁知行带走了。
“说吧,苟心藏在什么地方,你说出来便可以安安心心做你的鹿山弟子,你不说的只怕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叶襄又朝张会靠近了些,说话的语气不再像先前那么和气,而是开始有些咄咄逼人。
围观的众人听说站在前面的小少年竟然是北阿门圣使苟心的徒弟,齐刷刷地向张会看过去。
张会猜想,既然叶襄是北阿门的人,那么叶襄应该是收到了北阿门抓捕苟心的命令,所以才跟到了鹿山。
正当张会在犹豫该如何应对叶襄时,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徐圭正朝这边走来。
徐圭手背在背后,昂首阔步疾行而来。
叶襄看到徐圭出来了,装作很是诧异的样子迎了上去,拱手笑道:“哟,还惊动了徐先生,真是过意不去。鄙人只想找这位小兄弟说几句话,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真是罪过。”
徐圭挺直腰背,客套地回了叶襄一笑:“咱们与鹿山多年不通来往,你远道而来,便是稀客,我出来会你当然也是看在鹿山与北阿门的交情上。”
按辈分来看,叶襄要低出徐圭,所以徐圭便借势腔调自己是念在与北阿门的交情上才出来见叶襄,不让叶襄因此而得意。
叶襄眉毛一抬,挤出笑来,道:“说来也是,北阿门的确是好多年与鹿山不通往来了。都是因为十五年前贵派的陆延前辈败在我派星海圣使的手上,陆延前辈一时接受不了现实,从此音信全无,贵派对北阿门有些误解,所以双方才不通往来,说来也真是遗憾哪。”
叶襄说完,看向徐圭挑衅地一笑。
徐圭知道叶襄是要借着十五年前的这件事来羞辱鹿山,所以才将双方不通往来的原因牵扯到这上面去。徐圭特地看了看张会,他见张会正在皱眉思索,似是还不知道叶襄所说的陆延就是他的生父。
李崖在一边道:“阁下言重了,十五年前的事过去便过去了,我们鹿山仅是当年派人过来打听过陆师叔的去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过多纠缠。反倒是你们,为了找你们自己门派内的叛徒,兴师动众一路跟到鹿山,而且还企图私下里进去找人,这未免也太不像是天下修行大派的作风了!”
“你……”叶襄本是极为冷静,被李崖这一番话也激怒了,朝李崖靠近一步,抬起手来打算指着李崖的鼻子,但很快还是按捺住了怒气,将袖子一甩,道,“我们找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评判。”
张会早就听说鹿山和北阿门是天下修行大派,两派实力成犄角之势,如今看到叶襄与徐圭针锋相对,才知道这两派已经好多年前就在暗中较劲了。
叶襄转向徐圭,道:“今日且不说那么多,我只打算将这小兄弟带回去好好问几句话。”
“如果只是问话的话,在这里问岂不是也一样的?”徐圭答道。。
“我怕这小兄弟记性不好,可能得带回去慢慢回想一下。”
叶襄这话的意思在场之人都猜得到,他是在鹿山当场不好逼问张会,所以想将张会带回去慢慢逼他说出苟心的下落,或者是用他将苟心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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