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公务回来的屈太傅,路过女儿院子,想着多日都没有关心过她,进来瞧了一眼。
他见到瘦弱少年立在梨花树下,一张脸比梨花还要白净,手中捧着木板子,正耐心听着少女话;而少女呢,双手支在窗前,眼神朦胧却又温柔,正细心和少年着什么,不时还加上动作来比划。好一副姐弟情深、岁月静好的图画!
这府里,以后谁在嚼舌根,大姐虐待少爷,他绝对要撵出去!这不是凭白污糟他女儿的名声吗!
屈太傅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没让任何人知晓。
时一和屈景荣两人就着这个姿势,讲了好一会儿话,直到黑得看不见了,才停止。
“你别走,我送你回去。”时一叫住了欲离开的他,提起裙摆跑了出来。
“姐姐,不用的。我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屈景荣有些意外她今的温情。给他一种错觉——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知道是你知道,我愿意是我愿意,不冲突。”时一把他手中的木板子给抢了过来,“你注意脚下的鹅卵石,这书啊我先替你保管着。”
屈景荣有些无奈她的强盗行径,只能道好。
“你很喜欢看书?”
时一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身形摇晃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害怕告诉她实话,她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折磨他。又害怕不告诉她实话,她就不给自己书看了。
“没有回答那就是了。”时一踢掉了他脚下会踩到的一块石头,和他起了李平与李安的事儿,“这两个人都懂诗文,也会雕刻。我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书,或许你可以一你想看的书,然后告诉他们两兄弟,让他们直接给你雕刻。明日,我就让他们住到你隔壁吧。”
“姐姐费心了。”屈景荣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有时候坏得让人牙痒痒,有时候吧,又真的贴心得让人费解。
“费心什么啊。我对你好是有目的的。”时一可不愿意让他现在就把自己给好里想了,坏人偶尔给的温柔总让人铭记地深刻一些。
“姐姐这话的意思是?”屈景荣停下了脚步。
时以差点撞到他,往后退了一步,道,“我今年十六了,再过两年也该相看上人家了。虽然你是私生子,可你到底是我弟弟。我出阁以后,多少都是要靠上你的。现在对你好啊,一是给自己图一个好名声,二呢是让你担当起来,以后要是我夫君欺负我,你也好相帮一二。”
“这还早呢。”屈景荣想都不敢想两年后的光景。
在这屈府的十四年,每都跟度日如年似的,要不是认识了花锦绣,有她时不时来陪着自己话,他定然都厌弃人生了。
“不早了,光阴弹指即逝。”两人话间,已经到了偏院了。“进去吧。”
屈景荣明明看不见,却还是立在灯下目送她,“姐姐回去吧。”
“算你有良心。”时一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把木板书塞到了他怀中,缓步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