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从地道的瞭望口向外一望:“就我娘一个人。李医生,你出去见见我娘吧!”
“别忙!”大义脸色铁青地說,“平子,我听人說,现在你家搬进了大队院?”
“是。”
“听說你娘和杨进礼走得特别近乎,听說……还……”
“嗯……”杨平的声音低低的,几乎听不到了,那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啊。
“嘿嘿,看样子香甜迷上了杨进礼的权势和东西,不想再为思成哥报仇了!”大义气得咬牙切齿,“女人啊……女人……哼哼……”
“大义,你混账!”杨平忽然暴怒起来,“我娘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我娘!”
“嘿嘿……”大义冷笑着,“女人啊……這事很难說。”
“大义,你自己是个流氓,你当别人也会和你一样?我娘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我娘!我娘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相信我娘!……”杨平泪流满面,如果是过去,他一定会扑过去跟大义拼命。
大义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揭了疮疤,登时哑口无言。
“谁在里间里說话呢?”香甜忽然說,“我怎么听着好像是平子?”
香甜跨进房门,忽然看见一个女子从内室里走出来。到肩膀的短发,半闪领的军装内衣,黑色挺直的裤子。穿得端端正正,一看就知道是个吃公家饭的。可是看脸膛和身材,咦,怎么這么面熟?奇怪,怎么這个人跟镜子里的自己差不多?如果不是知道天生家没有大镜子,香甜真想走上前去,摸一摸,确定一下。
李小凡也在打量着香甜。蓝红格子的长衫,黑色的粗布裤子看来已经多年没有染色,已经洗得发白了,不过却很干净整洁。清癯的面容,头发绾在脑后,用一个小小的鱼网似的网子套了起来,套成了一个椎形发髻,发髻上别着两根铝条弯成的簪子。可是,看那形象,恰似五年前的自己啊……
“你是?”李小凡和香甜同时发出提问,奇怪的是,连声音也几乎一样。
两个人笑起来,“我认识你!”两个人几乎又是异口同声,“哈哈哈哈……”
“你是自强的妈妈!”
“你是平子的妈妈!”
“对!”
“对!”
“你今年多大了?”香甜问。
“三十九了。”
“我三十四。”香甜笑着說,“我得叫你姐姐了。”
“嗯,妹妹。我有个直觉,我們俩应该是亲姊妹。”
“我也這样想。”香甜說,“前些天,自强在俺家里住着时也這么說过。所以,我就留了心。那天回娘家,我就问了问老娘。娘开始不說,后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說我是她在三八年收养的一对八路军夫妇的孩子!”
“哇——你一定是我妹妹了!妹妹,真的是你吗?”李小凡惊喜地說,“小时候,我曾经听妈妈說过,我有一个妹妹寄养在沂蒙山区的一个老乡家里。只是不久,那老乡家就被还乡团全部杀害了!你可知道你那时候是怎么躲过那场灾难的?”
香甜說:“我娘說,为了救我,她连夜逃出了家门,家里的其他亲人全被害了,只有我們母女相依为命。后来,为了生计,娘又改嫁到大山村孔家,所以我现在叫孔香甜。”
“妹妹,我的苦命的妹妹!真的是你啊……”李小凡哭着把香甜搂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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