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那憨直的头脑怎么也搞不清這些问题。一些迹象表明,制造這起沉船事故的非大队支书杨进礼莫属。可是,自己凭什么跟一手遮天的大队支书斗?支书比狐狸还狡猾,怎么能找到他的犯罪证据?
大义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也不是一个有主见的男人。如果足够坚强,如果他有主见,怎么可能会遭遇這么多的人生变故呢?村里的批斗会一开始,大义就非常害怕,他知道,那批斗可是没有什么轻重的,一不留神,就可以把那些牛鬼蛇神打成重伤甚至死亡!经过那天夜晚的骤变,尤其是杨士君老人的死,更加剧了大义的恐惧!由于一次次面临着生死的考验,想起那十二条至今含冤的兄弟爷們,大义陷入了冷静的思考……在思考中,大义逐渐学会了坚强!心里渐渐地产生了与邪恶势力做斗争的勇气!
大义想:杨进礼啊杨进礼,你在大队里一手遮天,在县上你还行吗?我大义可是见过大世面的,我和神县长可是很有缘的!我要借助神县长的力量,与你斗争到底!在大义的心目中,神县长还是非常赞赏自己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那天深夜,大义和刘连、齐敬山一起,连夜离开了杨庄,一起返回了县城。
這些日子,城里也在进行着大批判,批斗会天天大张旗鼓地进行着。透过微明的晨光,他們可以看到大街小巷里到处贴着红红绿绿的标语:“打到叛徒、走资派谢本来!”“打到叛徒、走资派吴洪恩!”
“文化大革命万岁!”……
凌晨时分,他們到了李自强的家门口。
“吱扭——”一声,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打开了房门。背对着灯光,看不清女人的容颜。
“阿姨,我們回来了!”齐敬山打着招呼。
“哦,回来了好,回来了好!自强呢?”女人机警地问。
“這次,自强没有回来,刘连受了点伤,请您看看。”
大家走进房子。三间瓦房,中间的這间是客厅,两边的两间是卧室。客厅里,一盏电灯泡透出红红的灯光。大义进屋来,仔细地打量着,让他非常奇怪的是:面前的這个女人——李自强的妈妈李小凡从肖像、轮廓上怎么看怎么像香甜!如果不是在县城,她不是穿着這样明显不同于农村的服装,连大义也会认错她的!大义也会說上一句:“哈,香甜,你怎么到這里来了?”
“大义,這是李自强的妈妈,李医生!”齐敬山介绍說,“阿姨,這位是杨庄的朋友杨思义!看看,李阿姨是不是和杨平的妈妈特别像啊?”
“是啊,是啊。”大义呵呵的笑着說,“在外面,說不定我会认错呢!”
“在农村,‘文化大革命’运动不是很张扬吧?”李小凡一边问着,一边检查着刘连的伤口。还好,那一刀扎得不很深,好在家里有常用的药物,李小凡就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敷了一些药粉,包扎了起来。
“嗐,别提了!”刘连哭丧着脸說,“我們几个都被打成了五类分子。看看我這腿,就是被他們给扎的……”大家七嘴八舌把在杨庄的情况对李小凡說了一下。
“哎呀,你們一走,可就只有自强一个人了,那可就更危险了!這孩子……”
“您……别担心,有很多社员护着他!”大义說,“李自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哎,我的妈幺!”李小凡难过的低下了头,泪水骨碌碌地从脸上滚落,“现在他爸爸天天被批斗,给折腾得不像个人样了!革委会的人也天天来我這里,要求我和他划清界限、脱离任何关系,否则就让我停职反省,在家修养……”
“哎!這是什么世道!”齐敬山也感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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