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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话间,牛生和杨生回来了。/www、qΒ5。com\
“李老师,大队院里一直没有人。”牛生向李自强汇报。
“刚才我在支书家门口的秫秸圈里藏着,看到小老爷朝杨平家的方向去了!”杨生說,“杨平,你回家看看去吗?”
“嗯,我這就走!”杨平說,“我娘还不完全相信我的话。我担心她会上当受骗!”
“别担心,要相信妈妈,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李自强坚定地說,“现在迫切需要做的是想法揭开杨进礼的假面具!”
“是啊,能找到他制造沉船事故的证据就好了!”杨生說。
“支书是侦察兵出身!又是个作案老手,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想寻找他的作案证据,太难了!”李自强說,“不过,别着急!俗话說:坏蛋不出三个月,就会自己露出尾巴。时间一长,他們以为再也无人知道所犯罪行的时候,一得意,就可能自动露出尾巴来了!”
“哎,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杨平黯然伤神。
“不会,說不定我們妈妈,就有办法……”李自强說。
香甜自从听了杨平的话之后,沉默了很久。眼前一会儿是杨思成憨厚朴实的脸,一会儿是杨平那天真执拗的面庞,一会儿又是杨进礼那色迷迷、笑嘻嘻的样子……耳边响起杨平那坚定的声音:“一定是杨进礼害死了爹爹!一定是……一定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响起。
可是,证据在哪里?去哪里找?就是找到了证据,谁又能相信?找谁說理去?這一帮小子又能把杨进礼怎么样?人家可是大队支书!抗美援朝时候的功臣!人家上上下下都认识,小社员能把他這样的大人物怎么样呢?……
香甜心乱如麻,终于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天很晚了,小雪和小文已经都睡着了,传来一阵阵甜甜的轻鼾声。杨平还没有回家。香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一点睡意。房门没有上锁也没有闩上,一阵风吹来,门挂儿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昏黄的煤油灯,越来越暗,终于熄灭了。“哎,又没有煤油了!”香甜想,“让平子去供销社好几趟了,也没有买了煤油!這世道什么东西都缺……”
忽然,门轻轻地响了一声“吱扭——”,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平子?”没有人回答。
“谁?你是谁?”香甜机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头脑一下子清醒起来。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床前。
“别怕,是我!”杨进礼轻轻地說,“除了我,哪个还敢到您家来?嘿嘿……”香甜出奇地冷静:支书的话她明白,在人們的心目中,自己已经成了支书内定的女人,别的光棍汉谁还有胆子过来骚扰?一个个只好敬而远之了。怪不得這段时间家里這么清静!
“平子还没有回来吧?”
“嗯!”
“這野小子!”杨进礼坐在了炕沿上。
香甜慌忙披起上衣,跳下床来。“哧——”划亮一根洋火,火光中杨进礼的脸显得十分诡秘阴险,香甜更显得娇小无助,香甜哆哆嗦嗦地去点油灯,可是油灯的瓶子里煤油已经光了,焾子也已经碳化了,怎么能点得着呢?洋火灭了,屋里一片黑暗。
“香甜,你很冷吗?”杨进礼问,“来披上我的衣服。”說着就要脱下自己的上衣。
“别——别——”香甜惊慌地說,“哎,煤油点光了!”
“哦,我那还有二斤,明天我给你送来!”
“不,小叔,俺可不能再拖累您了!”
“怎么是拖累呢?”杨进礼說,“为了你,我连性命都能豁得上!真的,失火的那天晚上,我想了:要是你在火里毁了,我也不活了!”声音颤抖,充满了感情。也许,此刻杨进礼是真的动情了。
“别這么說——”香甜伸手想去捂对方的嘴,又觉得不妥,手就那么在空中僵着。此时此刻,她仿佛又感到了杨思成的关心和疼爱。女人,毕竟是弱者,当自己的世界塌陷的时候,谁不希望再找一个坚实的臂膀靠一靠呢?女人,图个什么?不就是图个知疼知热的人吗?谁还能比支书更关心、更疼爱香甜呢?可是,他是小叔……
杨进礼一把抓住了香甜的手:“香甜,你从了我吧!从了我,就不用這么受苦了!我看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