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女上来了,有抓他的头发的,有抓他的脸的……大义从县上混来的那身军装被撕扯得裂开了缝,后背上露出肉来。
小季乘机冲过来,一脚踹向大义,想把他踹倒在地。“哎吆!”大义纹丝未动,小季却抱着脚喊起来。张德冲过来,一脚将大义踹到,說:“把杨思义带下去!”两个民兵把大义拉了下去。
下一个批斗的是老先生杨士君。老人已经七十岁了,头发都白了,还在大队小学里任教。他的辛苦、操劳、任劳任怨,可以說是有目共睹。老人一被押出来,全场人們鸦雀无声。老人头上也戴着白色的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大地主坏分子杨士君”几个字。
王现军高喊:“杨士君是我們学校的老教师,教育了我們村一代又一代的人。但是,他家在解放前是地主!杨士君是地主出身!我們新中国的接班人不能再接受地主的教育!”
“对!”小季忙接过来說,“打倒大地主!”
“打倒大地主!”有人高声跟着喊,這声音仿佛根本不经过大脑,别人叫什么,就在后面喊什么。
“打倒大地主杨士君!”
“打倒大地主杨士君!”
……“杨士君,你家从祖上就黑心!”小季說,“那一年,我老
爷爷得了重病,没有钱治病,想把那仅有的二亩地卖给你家,你爹爹落井下石,一再压低土地的价格!……让俺家少卖了好多钱!”
“這是大地主剥削劳苦人民的铁证!”王现军說,“打倒大地主杨士君!”
“打倒大地主杨士君!”……
“杨士君!”王现军问,“你身为教师,說话要诚实!你說說,這
辈子你做过哪些亏心事?”
杨士君老人想了想,說:“一些孩子上课调皮,我曾用戒尺打过他們的手!”
“对,我就被他這样打过!”一个小青年站起来說。
“那还了得!”王现军說,“你這是殴打贫下中农的孩子,毒害无产阶级的接班人!你這是地主阶级向无产阶级的进攻!”
“打倒黑戒尺!”小季高呼!
“打倒黑戒尺!”一些孩子也跟着叫起来。
忽然,有几个孩子冲上台,一脚将老人踹倒!接着,又接连跺了几脚!杨士君老人躺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民兵去拉也拉不起来了。他們解开了老人手上绳索,可是老人还是昏迷不醒。两个民兵架起老人的两个肩膀,拖回了小黑屋去子。老人的头耷拉着,两只脚面磨在地上,一身的尘土。
接下来,批斗的是那三个知识青年:李自强、刘连和齐敬山。這三个人,都在十七八、二十岁上下,来到杨庄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他們和杨庄的孩子們相处得非常融洽。尤其是李自强,很得社员們的喜爱。這么好的小老师,怎么可以批斗他們呢?
忽然,张德走上台,拿着一张纸說:“同志們,兄弟爷們,经过调查,我們发现,来到我們大队来插队改造的這三个人,不是什么又红又专的接班人!而是走资派和黑五类的孩子!李自强,本名是谢自强,是原县长、‘走资派’谢本来的儿子;齐敬山,本名吴敬山,是原公安局长、‘走资派’吴洪恩的儿子,刘连,也是县上一个黑五类的儿子……”
“哇——”杨平大吃一惊,“李自强是县长的儿子?不像啊……”
“老子是‘走资派’,儿子一定也是‘走资派’!我們绝不能包庇和纵容他們!”
“我們要让‘走资派’认识认识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的伟大力量!”
“打倒走资派!”
“打倒走资派!”
“打倒黑五类!”
“打倒黑五类!”
……张德冲过去,飞起几脚,把绑着的李自强踹倒在地,接着就是几个民兵的拳脚乱飞……。
“他們三个人,狼狈为奸,为了躲避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潮流,他們想逃到我們大队来避难!我們要坚决把他們揪出来!”
“**教导我們:‘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打——打呀——”张德、民兵以及一些不知是非的人們,一拥而上,把他們三个痛打起来。
杨进礼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嘿嘿,小娃娃,你們和我斗还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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