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文化大革命,当然是在有文化的人中革命。”杨进礼說,“找不出阶级敌人,那是我們的阶级眼光不够明亮!认识问题不够深入!”
“对,我們要擦亮眼睛,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小季举起了拳头。他可是一向支持支书的,没有支书他怎么能干上一队的计分员呢?
“我們一定要把藏在生产队里的阶级敌人抓出来!”一队队长王现军学着白天人們的样子举起了胳膊,高声喊。可惜没有人跟着附和。白天,公社里开的批斗大会就是這个样子的。
“上面要求每个大队明天就要召开批斗会!还說要到村里来检查。”杨进礼问,“大家看看,我們村谁是阶级敌人?”
“知识分子啊,”杨思源說,“我們村最有文化的莫过那三个知识青年了……”
“那就斗他們卅吧……”王现军提议,“今天,在公社里就是批斗的中学老师呀,我們村也就批斗我們村的老师吧,谁让他們识字呢!”
“批斗他們三个知识青年恐怕不合适吧?”民兵连长李志东反对,“况且,他們原来可不是我們村的,还都是孩子呢,那怎么能行?”
“到我們這插队,就是我們村的。”杨进礼心想能這样把他們几个收拾了也好……
李志东說:“可是,他們都是工人出身,是到我們村来接受农村教育的又红又专的无产阶级接班人……”
“所以,我們要把他們身上的资产阶级生活习性批斗掉!”杨进礼說,“這样更有利于他們的成长!”
“那‘黑五类’呢?”王现军說,“我們村可就不缺了!应该首先在我們村找地主、富农出身的,又有文化的人来批斗。”杨进礼狠狠地瞪了一眼,没言语。解放前,全村里最富的当然要数老私塾先生杨士君家了,不富裕怎么能上得起学呢。
“嗯,你說的就只有老先生杨士君了。”李志东說,“可是,他老人家怎么能斗?他从抗日战争时期就在村里教学……”
“那也得斗,他又有知识,又是地主出身!”杨进礼說,“在革命问题上,我們不能讲私情!”
忽然,小季提议:“年前,张大平制造垃圾船,害死了那么多的革命群众,他就是**革命分子!他家人都死了,还有他一个姓的……”
“那怎么行?我們讲究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能再找他同姓人的麻烦?”李志东坚决反对。
“张家的人就算了吧。”杨进礼說,“不过,还有大义,什么坏事没有做过?他可是一个标准的坏分子!”
“是啊,是啊……”大家纷纷赞同。
“在公社,我們都发了一本**语录。”杨进礼又动员說,“**說了,這次文化大革命是阶级斗争,大家要进行坚决彻底的斗争。**他老人家的话还有错吗?不管是谁,革命是不能讲什么情面的……”
“是啊,是啊,我們不能忘本!”大家都說,“**他老人家說的当然是对的!”李志东也随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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