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于纲所长说错了。以他的专业知识,不应该会判断出错。土壤的状况,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化。如果于纲所长看到现在的这片土壤的状况,他的判断会跟我一样,这里不再适合种植棉花了。”周子昂看得出,这个朴实的汉子一直将于纲的话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几亩沙质地里。自己的这番判断,怕是要将周奇正种棉花最后的信念也粉碎了,可是他还是要实话实说。
一个男人,一个父亲,执着于信念坚持一件事。那并没有错,可是如果他连妻子儿女的生计也照顾不了。那他无疑是失职的。
“不可能,于所长怎么会那么说,他是个说话办事同样有担当的人。当初我和他商量,要留在新疆种棉时,他也鼓励我留下来。”周奇正不敢相信周子昂说得那番话,身体打着摆子似一片萧瑟的落叶。
“叔叔,我爸爸每年冬季都会沤肥,然后还会每天来浇水,他比镇上任何一个人都爱惜棉花田,为什么这里种不出棉花来?”小姑娘帕丽旦先为自己的爸爸鸣起了不平来。
帕丽旦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在别人的棉花田里,帮忙采摘棉桃时,看着那些棉农将采摘后棉花树胡乱地砍伐了,堆在一旁。
哪里像是自己的爸爸,几乎是将棉花田里的每一株棉花树都当成了孩子般的疼爱。
“帕丽旦,你试过用竹篮子打水吗?”周子昂不想用生硬的植物学的术语来搪塞这个天真无邪的女童,生活的苦难不该泯灭属于孩童的那份求知欲。
“是装鸡蛋用的篮子吗?那怎么可以用来提水,水会漏光的,”帕丽旦不明白了,这位看着很聪明的叔叔怎么会问出这样的笨问题来,就是连阿布旦都知道不能用竹篮子来提水。
“你们家的这几亩地,就好比是个竹篮子,你爸爸用得那些肥料就好比是水。”周子昂抚过帕丽旦的小脑瓜,随后再问着周奇正,“你是不是在地里施了不少磷钾锌肥?”
“是的,棉花最喜钾肥,我每年都会费上不少肥料,无论是化肥,也有自家沤肥起来的生物肥,”周奇正在这片棉田,的确是费了不少心思。
“可是现在的土质里,没有一丁点的钾肥,还有其余的磷肥锌肥的成分也很少,”周子昂捏起了一拳头的沙质土,在手指中捏了捏,“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
周奇正愣在了当场。
“不仅仅是这几亩地,就是边上的山坡,所有的土质都缺肥料,所以我才说这里不适合种棉花,就是其他任何一种作物,都不适合。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选一些土样,送到乌鲁木齐的化验所里,检查一下。”周子昂遗憾地说着,帕丽旦看向了自己的爸爸,她轻声说着,“不那样子的。”
周奇正摆了摆手,走了过来牵上了女儿的手,步履沉重地走过了田垄,棉花地里的棉花树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