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似乎不是我的,嘴巴似乎不是我的,有谁操纵着我说着话?
轻笑传来,一个东西打上我的脑袋,轻轻蹦着,手掌一摊接入掌心,却是一粒樱桃核。
面前人的面纱已经盖了回去,架起腿晃荡着,一筐樱桃抱在胳膊里,被笋尖般的手指拨弄着。
“你……”我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讷讷的吐出一个字,又塞住了。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魂不附体,魂飞魄散还没归位呢。
是冰雪吗?
冰雪够寒,却没有它莹润的神采,呆板了。
是温玉吗?
温玉没有那样的辉亮,迫人窒息的柔软,硬朗了。
是梨花瓣吗?
花瓣没有那样的光泽,秋水为神玉为骨的风度,娇嫩了。
弦歌幽咽寒凝绝,水过肌肤不沾身。
玉器大师数十年功力,只是挥刀落玉那一笔,不知道会有我眼前半抹下巴曲线的完美吗?
舞台上的名伶,甩出水袖刹那的缭乱,能比他半张侧脸掩露时的摄魄吗?
朝阳初晨,云后的霞彩跳脱,会胜过那肌肤下隐隐流动的光华吗?
佛主拈花,那掉落的红瓣,可是落在了他的唇上?
雨后初霁,刹那芳华的绽放的风采可是雕入了他的骨子里?
夜空仰,清秋辉月的孤傲,镌刻上了他的脉络?
只是半抹肌肤,我不是激动的心口狂跳,不是震惊的口水四溢,而是停滞,完全的停滞。
呼吸凝了,仿佛心跳也止了。
明明人在眼前,为何却象是穿越了千年的一缕雪晶冰魄,看不到,摸不着,飘忽着。
天边浮云在头顶飘过,竟然失了颜色,少了神髓,缺了魂魄。
说美如仙子,却不足以说清那种气质,仙子太清高,不足以让人痴迷。
他是妖灵,邪魅娇娆的花树之精,物之魄。
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年天地的灵气,才能幻化成如许的丰姿万千,只半张面孔,若要取人性命,只怕也无数人前仆后继甘之如饴。
忽然想起,那日山头中,齐刷刷一排昏倒的青楼阁主,还有遥歌俯认输的欣悦臣服。
我错了,我竟然以为夜用的是摄魂眼。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