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殿下千岁!”
“免礼。”
那日约是与初瑶郡主争执了太久,弈凡原本整齐的髻有些凌乱,几缕黑披散了下来,映着他如雪的肌肤,月白色颀长的袍子,映着这御药房里暗红色的书案,漠然望向那滚着金色流苏的红色帘幕,随即又垂下眼眸,注视着木屐下绘着金色云纹的红色地毯,启唇,意味深长道:“这御药房倒是像模像样,却没个像模像样的太医……”
“殿下恕罪!”宋太医仿佛猜透了弈凡的来意,朝着他叩了两个响头,连声道,“老臣无能,愿辞去太医院提点一职,告老还乡。”
“你不该叫宋从医,该改名叫宋技穷。”少年冷哧一声,丝毫没有给宋太医留半点情面,又道,“医术不精也就罢了,胆子也不够大,难怪恒泽四年你给皇后娘娘用的也只是假红花……”
“睿王殿下恕罪!”宋从医见少年提到恒泽四年一事,方才站起来又扑通一声朝着他直直跪了下去,额头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暗灰色的尘土染了满脸,狼狈非常。
“恒泽四年的事,皇后娘娘尚不清楚,倘若本王将此事捅出去,你也是见识过她的手段的。到时候且不说你的项上人头,你宋氏一族数十条人命都要为你陪葬!”弈凡是极少威胁人的,但他能感觉得到,宋从医是受了他人的指使,在救治初瑶郡主一事上,并没有尽全力。
姜皇后是弈凡的生母,自己的母亲,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姜皇后若是得知当年的真相,别说是千刀万剐,就算人彘,那种极端的刑罚,母亲也做得出!他真是不愿见母亲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这才将当年的实情压了下来……即便是父皇,也被蒙在鼓中。
“睿王殿下若是要了老臣的性命,老臣无法可说,但当年的事,老臣的亲人全然不知情……老臣只希望,睿王殿下可以手下留情,放他们一条生路。”
“本王以为,”弈凡皱了眉,干裂的薄唇抿了抿,“你该明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初瑶郡主是姜皇后的掌心宝,倘若你治好了她,本王必定保你一家安康。”
“可……”
宋从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弈凡立马打断。
“机会只有一次,看你能否抓住。”
宋从医长叹了一声,又道:“好吧,老臣尽量一试。初瑶郡主的双眼致盲,除却眼盲,她的头部受到了剧烈的撞击,有血块淤积其中,倘若不尽快想办法驱除血块,恐有性命之忧……”
宋从医面色为难,焦灼地望着少年,却不敢开口。
“有话快说,救人要紧。”弈凡真担心初瑶会再次因为难以忍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