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
靳寒川坐在薛湄对面,看她咬着一块香辣鸡翅,有些无语。
她未免也太执着了……明明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样子。
没错,薛湄此刻又坐在了肯打鸡二十四小时营业店里。
自从她到了薛家以后,这一类垃圾食品就很少出现在她的用餐名单里了,她对此感到深刻怀念,尤其今晚几次三番地折腾,闹到现在才填饱肚子。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上回没留住你的事我可还记着呢。”
薛湄吮了吮手指上残留的香味,向他瞥去,粉嫩的舌尖划过纤白的手指,目光流转间天真里带着些妩媚的样子,看得人心中一动――
靳寒川目光一沉,很快反应过来。
“你会催眠?”
催眠?指的是她刚才用的摄魂大法吗?难道这个地方也有会摄魂大法的人?薛湄垂了垂眸,眼珠转了转,一笑:“真是,又被你看出来了。”
靳寒川想到她方才的解围,沉默片刻,还是出言相劝:“你的催眠能力的确很厉害,但是滥用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若肆无忌惮毫不收敛,惹到不该惹的人,到时候恐怕就是薛家也护不住你。”
他总算想起来,眼前的少女为何有些面熟了,以前薛似雪还没生病的时候,他也曾见过这个长辈几面,薛湄和她长得颇为相似,又那么巧姓薛……
再者方才她与刘梦莘起的冲突,哪怕刘家也不算豪门,可毕竟也背靠着江家,能让刘梦莘被这么欺负还心存忌惮的人,身份自然也低不到哪去。
靳寒川把眼前少女和薛家人的身份对上了号,薛湄咬住可乐的吸管,笑容收敛起来,长睫一眨,桃花眼顿时泪眼汪汪:“你是在威胁人家?”
“人家”这个称呼,用的不好会让人起鸡皮疙瘩,靳寒川以往碰到这类娇蛮大小姐脾气的人都是绕道走的,但薛湄用着竟然毫无异样,反而有种恰如其分的可怜可爱,语气里还有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
杀意。
瞬间,感受到危险,靳寒川绷紧了身体,他从第一面见到薛湄时就察觉到少女给人的危险感,哪怕此刻薛湄只露出了一点几不可查的念头,靳寒川就反射性地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生活按理说应当是一路顺风顺水毫无阻碍的,说会催眠可能是出于爱好,但这么具有攻击性,就不同寻常了。
靳寒川无意探究她的人生轨迹,可人毕竟不可能没有好奇心,少年抿住唇角,压抑着想要反抗制服对方的想法。
只见女孩轻轻一笑,放下手里的饮料,方才那阵令人心惊的杀意便无声卸去,薛湄用湿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污渍,伸出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肘上。
雪白的小手轻飘飘地拍了拍靳寒川的拳头,薛湄眨眨眼睛,又恢复了纯洁无害的高中少女形象,她笑着道:“你别紧张嘛,我今晚好歹还是帮了你的忙,不是吗?”
靳寒川垂下双眼,看着手上那只仿佛可以被他拳头包住的小手:“我知道,你若有事需要我出力,我可以帮忙,但若无事,我就不陪你了。”
“好吧,又要丢下我了。”
薛湄状似忧郁地叹气,而后抬头,看了一眼神情冷淡的少年,正要放开手,见他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又伸手拉住他。
靳寒川回眸,目带疑惑,却见少女舔了舔嘴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他,眼神微亮。
“对了――”
“你成绩怎么样?”
医院里,江沉月坐在手术室外,看着被人挂断的通讯记录,好一会儿才松开眉间的褶皱。
妖女阁下脾气一如既往地大,不过有这个闲情逸致挂她的电话,应当真的没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江沉月才放下心思对今晚的情况进行复盘。
她一开始并没有将“江沉月”的失踪和楚家、楚羡联系起来,最初进入江家,她是把怀疑放在江馨月身上的。
毕竟如果“江沉月”失踪,最大得利者就是江馨月,她可以重新拥有江家唯一大小姐的地位,何况先前警察局通知过江家来领人,却没了下文,要说其中江馨月没有捣鬼,也不可能。
可若是江馨月接到警察局电话,却假装没有接到,还让人去警察局销了案,假如说她是因为和“江沉月”失踪有关,想要让“江沉月”回不了江家,免得对方指认自己,也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