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玦兄?子玦兄?”方逸催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子玦猛地回过神来,转头下意识对着方逸展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子玦兄,太子叫你呢。”方逸压低声音,在苏子玦耳边说道。
??太子什么时候到的?苏子玦下意识环顾周围,才发现这场宴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了。本来他是打算尽快会玄凌宗的,北苑一行,他发觉了岳青迟了不得的属性,当即也不打算渡劫了,卷了铺盖就想走。结果却被通知太子宴请魏伦,还顺带捎上他们这群友人。苏子玦不知道太子是何意思,魏伦这几日也没怎么露面。太子的性情据说阴晴不定,喜怒难测,他也怕自己贸然走了会给魏伦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才多留了几日来参加今日的宴请。
他刚才脑子里一直想着三天前的事情,竟然是不知觉发呆了这么久……苏子玦将视线移到了主位上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太子,这位太子器宇轩昂,生得一副天子之相。他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坐在那里却比周围这些同龄人气质沉稳了不知道多少,见苏子玦看过来,太子微微点头。
“殿下见谅。”苏子玦站起身对太子拱手做礼,“苏某一时失态。”
“无妨。”太子并没有因为苏子玦的愣神气恼,反而面色温和,“本宫常听平则说起子玦,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
平则是魏伦的字,苏子玦余光瞥见他正一脸歉意地看着自己。这歉意何来啊?
“殿下过奖。某不过是一介纨绔,不学无术,当不起这一声气度不凡。”
“子玦过谦了。”太子对着他举杯,“若当真不学无术,平则也不会对你这般欣赏。”
苏子玦自然也是举杯,他怎么觉得这个太子似乎对他有点儿敌意呢?
“启禀殿下,门口有一人喧哗,说是苏府的小厮。”苏子玦这面还没坐下,就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躬身进来。
苏子玦闻言一惊,他已经准备今日宴会结束就直接跑路,苏家那边除了岳青迟都已经打过了招呼,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小厮来找他?苏子玦感觉事情可能有些不对,放下酒杯,对太子拱手道:“想是某家中有事,望太子赎子玦少陪。”
“将那小厮带上来,本宫也想知道是何等急事定要来这里叨扰子玦。”太子却是没有直接放人,他面上神色依旧温和,但说出来的话着实是令人讨厌。
不一会儿的功夫,侍卫就再次回来,身后领着一个小厮。
“三少爷!”那小厮一见苏子玦顿时面色惶惶,也不看坐在一边的太子而是直接跑到了苏子玦的桌子前面。
苏子玦忍不住扶额,这小厮正顶着一张余佘的脸,慌里慌张的模样仿佛是扈云旌已经嫁人了似的。苏子玦无奈,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挡在了覃无由的面前:“苏某家中实在是有些急事,今日确实是要先失陪了。”
哪知道太子仍不提准许他们离开的话,而是后仰靠在了椅子上:“苏府的下人倒是不懂规矩。”
“太子教训的是,某定会好好管教。”苏子玦继续应和着,未来皇帝,打不得。
但是为来皇帝一点儿也不能体会玄芜真人的忍让心情,不依不饶道:“依本宫看来,苏府若真是有什么急事也不会只差遣个形容猥琐的小厮,子玦还是安心在这里饮酒……”
“殿下!”魏伦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此时整张脸都阴沉了下去,语气里半是无奈半是恼怒。他这边打断了太子的话,这边走到苏子玦面前,满含歉意地说道:“子玦,你先回去吧,太子这边我来跟他说明。”
苏子玦抬头看了眼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的某殿下,又看了看面色难看鲜少这般不悦的魏伦,顿时明白了他这是卷进了这两个人的内部矛盾里面了,当即也不推辞,道了声谢就带着覃无由离开了魏府。
后来据说太子在他离开之后直接气得拂袖而去,而魏伦却是带着剩下的好友继续宴饮直到三更……不过这些事情都跟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你怎么过来了?”出了魏府,苏子玦问覃无由。
这边覃无由也早就卸去了一身的伪装,一袭红衣走在街上格外的显眼,此时说话也早就没了方才的惶急,一派安然:“你还好意思说,我都找你三天了。这三天你去哪了?”
三天前苏子玦在北苑听了一场迅猛的春宫,他还怎么敢回苏府,这几日也都是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也怕岳青迟会出门找他还特意隐藏了气息,覃无由能找到他就怪了。
“我出去躲了几天。”苏子玦正色道。“你是查到了什么?”
在几个月前第一次碰见岳青迟的时候,苏子玦摆脱覃无由去查了下龙族的事情,不过即便是是查到了什么覃无由也没有必要过来这么一趟。
“也不算是查到什么。”覃无由说道,“龙族确实是灭绝了,不仅龙族,所有和龙族有血脉关系的都死绝了。据说是千万年前天道震怒惩处了他们。”
“惩处的方式呢?”对于这些真细枝末节,苏子玦当时只顾着设定,根本没有细想。“什么方式能将叱咤风云的龙族还有他们的血脉全都灭了个干净?”
“天道其实只是动了个小手脚。他将所有的龙族的血脉里面都加入了一点凤火,凤火可以烧尽一切,龙凤两族对峙多年,互相压制,但就算是强悍的龙族也无法抵抗直接烧在他们血脉里面不灭之火。”覃无由耸了耸肩,“龙生九子,不得不说天道这一手实在是高绝,不仅杀死了龙族,还将其所有的血脉都灭了个干净。龙族就是再怎么四处播种,这下也是绝了后了。”
“那青迟是怎么回事?”苏子玦这下是越发不解了,他之前也旁敲侧击问过岳青迟的身份问题,但岳青迟显然也不想多说。更何况在人间他“失忆”了,不好端什么师尊架子,岳青迟不愿意说他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所以我这不就是过来了。”覃无由说道,“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把什么没见过的长虫当成了龙。”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智障……
“结果没想到还真是龙。”覃无由耸耸肩接上了自己的话。“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世道,你这边却是有个徒弟直接变成了龙,魔修那边失踪的人越发多了,最近甚至甚至有几个元婴都平白消失。这么反常怎么看都是山雨欲来啊。”
魔修失踪大概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一开始还是只有几个练气筑基的消失,说是消失就是字面意思,直接在人前凭空消失,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大能抓几个低阶魔修炼药做炉鼎之类的,这种事情在魔修那边很常见,也就没人当回事。三年前苏子玦出来历劫,覃无由也就不在云台峰待着了,转而回到了魔修那边,一时感兴趣就调查了一番,但没想到却是一无所获。
苏子玦恢复记忆之后覃无由也和他说过这个事情,什么今天消失个筑基,明天又没了一个金丹,这种事情苏子玦都快习惯了。不过如今竟然是连元婴也消失了,这事态确实是有些紧急了,如果覃无由的语气不是那么兴奋就好了。
果然,失去了爱情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