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这里本来就是谈这件事，忍矜之前给我们送了点零食，邀请我们来做客，如果合适我们可以合作。”鬼面第一次不黑着脸和尹故说话。
“嗯……我可以把做法卖给你，但是我要三成利润。”
鬼面背后抓着不少渠道和供应链，放手给他做几乎就是白挣钱。
毕竟别人出钱出力，尹故不好意思多要。
鬼面应付惯了难缠的人，头一次看见这么好说话的谈判对象：“四六分吧，我六你四。”
要是只给三成，忍矜那家伙绝对会过来护犊子，直到他让出个五六成来。
毕竟在这个世界，知识产权的重要性要比从前高得多，没有技术什么事都做不了。就算没有他，小姑娘慢慢卖，过个一两年运作得当也能卖遍全国。
尹故则是觉得心虚，她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觉得自己白白挣了一比。
“你是个美食向的创造者吧，这样的天赋很难得，给你四成是有条件的，要在合约里加上在五年内不得再与别人进行相关合作，也不能自己建立相关品牌进行售卖。”
五年在他们眼里是不同的概念,对于鬼面来说五年差不多能开拓完市场，对于年仅19的尹故来说，五年简直就是她的小半辈子，因此听到五年一下子就觉得合适了。
两人达成共识。
“我要等忍矜回来再签，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
鬼面显然是来这之前就做好准备，带了好几份协议，他从中间抽出一份来：“没事，一周之内给我答复就行。”
难怪人脉重要，拥有人脉她几乎可以躺着挣钱。
尹故觉得这轻飘飘一张纸，就是带她脱离债务的关键了。
谈判结束，尹故和九尾聊了起来。
尹故借管家手机查九尾的书，发现是感情向小说。
按照管家的说法，这种全靠编的感情类小说几乎就是建立空中楼阁，对于新人类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新人类并没有旧人类那样丰富的情感。
尹故发现她的文笔很夸张，尽量用各种方法让无知无觉的丧尸感受到感情。
比如她对悲伤的描写――像晶核周围那一根根纤细的运输纤维被一根根拉扯崩断，腹中绞成一团，像分娩………
听着就很疼啊。
看评论显然硬核的丧尸们感受到了这种疼，纷纷在下面呜呜呜。
糙汉子尹故露出了面对跨领域业内高手的表情。
大家坐到了忍矜回来，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九尾挥着肉垫让她发明出新吃食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忍矜看着尹故面对毛绒生物又露出了那种痴汉笑，忍不住捏她的脸。
在她脸上捏出了两个指印。
可是他只是轻轻捏了一下，一点力气都没用。
忍矜对着指印看了一会，指印慢慢散去，他想起前两天去王国资料库补看的一些人类电影，发现人类确实容易受伤，轻易磕磕碰碰就会坏掉。
而且，他们的寿命基本在八十岁左右。
连一百岁的都少！
更可怕的是四五十岁以后就会慢慢变丑，开始长皱纹，不像他们要一千岁以后才会有老态。
他又看着指印完全消失，心想本来就短命了，磕磕碰碰死得更快，自己还是少捏捏吧。
“这协议还可以，你签了吧。”
尹故哦了一声，丧尸的心眼普遍比人类少，忍矜对她又真诚，她还是很信任忍矜的，在上面一笔一划签上大名。
“你说你之前和树住在一起？”忍矜不动声色打听她以前的事。
尹故嗯了一声。
“这些字和谁学的？我记得我刚见到你你就是识字的。”
尹故心想这是要翻旧账了，她还是丢出万能回答：“我不记得了。”
“那有没有什么一起长大的人形无晶者？”忍矜一直是个直肠子，这么委婉的话已经是他的极限。
尹故心里咯噔一声。
忍矜看她脸色微微发白，编了个借口：“同事很羡慕我领养到了这么聪明可爱的小动物，也想养一只。”
你是这么好心的人？
尹故默默翻了个白眼，只是她也知道，忍矜不像那两个警察那么好糊弄，真要查，落实到每一颗树，总能查出不对。
而且他们拥有控制精神的异能，真要对她催眠，她什么都瞒不住。
“应该没有吧。”她照实回答：“毕竟像我这么聪明又可爱的人应该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忍矜煞有其事地点头：“那倒是。”
管家是个活了快一千年的人，听出了他们话里的意思，心情也开始复杂起来。
少爷是怀疑小小姐的来历？
之前因为是从正常渠道领养的小孩，就算后来知道她是近期被发现送进收容所的，也没有对此多加怀疑。
他想得就比忍矜更多，他开始把平时不在意的不合理之处拿出来思考，比如她是无晶者，却长了一身皮毛。无晶者普遍丑陋无知，就算基因突变出皮毛，也会很快褪去，不像拥有晶核的新人类，在晶核能量稳定后会拥有一段变形期，在变形期可以随意捏造自己的外貌。
那是否有可能尹故是东联邦派来的内鬼，由于异能比较特殊，可以伪装自己为无晶者？
管家的表情微微变得复杂。
如果尹故真有什么问题，少爷会杀她吗？
不可能。
他下意识就回答。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忍矜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帮他修了一百年的家具，看着他从动不动就暴走，到现在只是一脚踢坏家具，每天揉自己的头发，但从没出现过这几天这么平和的情况。就像刻意收起了爪子，努力营造一个好爸爸的形象。
他的工作日记上已经写到了第十天，少爷没生气、没拆家，整整十天管家没动用异能帮他恢复家具。
这简直是头一遭的事。
如果小小姐真有问题，少爷应该会把她关起来，找个精神系强者真正洗掉她的记忆。
他也舒了口气。
少爷是个明白人，他的事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管家与忍矜不同，他活了上千年，他经历过联邦最繁盛的时期，经历过联邦分裂的战乱时期，经历过几大国家慢慢割据稳定的时期，也看着金属国从建立到现在的欣欣向荣。
金属国成立了两百多年，他深刻地知道新人类愿意接受旧人类文明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事，他也比年轻人更加珍视这个国度。
如果有人要破坏，他绝对会抹杀这种可能性。
忍矜和尹故不可能没想到管家的脑洞已经飞到天上去了，他们两个还在一来一回地尬聊。
“你觉得金属国怎么样？”
“很好啊，我很喜欢。”
管家：“…………”少爷真是一点都不擅长套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