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到底把他们十个弄到哪里去了?”赛大风在外面问,语气略显困惑,“好像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怎么就结束了。”
回忆被打断,燕士奇不语。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想知道。
当时在巷子里他的眼睛突然一黑,不确定是短暂失明还是无法在黑暗中视物,只觉得有风吹过,眼睛能够看清楚东西时巷子里已经空荡荡,十武者的气息消息的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他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皱着眉思索着:难道是大熊喵舔的那一下激发了他体内的某种血脉,导致他超能力觉醒,不但可以看到普通人类看不到的东西,甚至可以用意念让敌人在瞬间灰飞烟灭……
也不是没可能。
燕士奇表情严肃的想着,我可能真不是人。
……
对罗闫晖而言,这是一个和往日一样再平常不过的夜晚,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
可不该是这样的。
他期待中血染的黎明没有来临。
站在罗门武馆的废墟之上,罗闫晖方才真正意识到事情或许已经不再受他的控制。
东方的天幕上显露出日轮的一部分身影,这条自罗门武馆被踏平就变得寂静冷清的街道上,一个年轻人踏着初升太阳的光芒缓步走来。
他的身躯如同武者一般健硕修长,迈出去的脚步沉稳有力,毫不迟疑地一步步朝着罗闫晖走来。
罗闫晖留意到对方的头发和武器。
还俗和尚一般的短发,以及一根尺长的黑色短棍。
这么明显的特征整个青州城找不出第二个。
罗闫晖冷冷道:“插手我门下生意的,打败我手下弟子,毁了我的武馆,夺了我财宝的就是你。”
燕士奇盯着他看了片刻,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恶劣的表情,他咧咧嘴,用一种十分拉仇恨的语气说道:“嗯,没错,谢谢你了,打得很爽,也体会了一把一夜暴富的感觉。”
罗闫晖的脸皮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虽然没有发怒,眼神却更加冰冷,接着说道:“只有你一个?和你一起的帮手在哪里?只有你一个绝不是十武者的对手。”
“哦。”燕士奇手从身后一抓,把一个东西举起来,“在这儿。”
空间里好好呆着突然被抓出来的独角大王狗脸懵逼的和罗闫晖对视。
啥情况???
“找死!”罗闫晖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眼睛如同狂怒的野兽一样变成可怕的红色,残暴、冷酷,没有丝毫人类的感情,“你身后的势力是谁,目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从你开始,我会让你们每一个见识到真正的地狱。”
“很好,打败你我就离武皇更进一步了。”青年随手把狗子塞到前胸衣服里兜住,双目明亮,好似被点燃了战斗的欲望,他握着燕玄短棍的手按向左胸,不偏不倚压住了可怜狗子的脑袋,声音透着兴奋和愉快,“这次就由我的兄弟来见证这场武者之间的战斗……喂大王,你不要插手。”
狗子:“嗷?”
等等,啥玩意儿!谁是你兄弟你这个魔头!放本大王下去!谁要跟你一起挨揍嗷嗷嗷嗷!
经常被拉着一起上角斗场挨揍的独角大王识破了大魔头的险恶用心,疯狂蹬腿试图逃命。
青年随手把它按回去,极具磁性的低沉嗓音郑重缓慢的说:“别插手,这是我的战斗。”
然后猛然冲向罗闫晖。
……
赛大风到了棚户区,找到了那座草棚子。
确定没有找错地方,他从怀中取出带着体温的纸张走进去。
最先闻到一股浓郁新鲜的药味,还混着一股腐败的气味,里面太安静了,赛大风一时以为自己来的不巧扑了个空,但他还是喊了一声:
“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他。
赛大风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屋里什么家具都没有,堆着一些茅草,右边悬挂着一个草帘子用来充当屏风,草帘子后有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
“陆管家在吗?”赛大风唤了一声,依然没得到回应,便绕过草帘子走进去。
草帘子后站着不动的是个瘦小的孩子,即便听见脚步声也依然不声不响背对着他。
小孩儿脚边的草垫子上躺着一个骨瘦嶙峋的老者,他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僵硬的仿佛一根枯木,了无生机。
人已经死了。
赛大风小心的走过去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回过头,看到了小孩儿的正脸,然后一愣。
对方正盯着他看,他一回头双方眼神就对上了。
这孩子看起来最多只有十一二岁,虽然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像个野孩子,但脸干干净净,瞧着眉清目秀,不太能看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和赛大风视线对上也不躲不闪,神色十分平常,也不知和这具尸体在一起呆了多久,脸上看不出任何惶惶不安或者悲伤的情绪,平淡冷静的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赛大风得到的情报,茶员外只有一个年满十六的女儿,从年龄上看这个孩子不大可能是茶姑娘。
可此时他却不敢确认,眼前的到底是个不相干的小乞丐,还是茶家那位被认为已不在人世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