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赛大风连忙堆起一个贱贱的笑脸,“容小的酝酿酝酿,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头儿,您觉得我伺候的还舒服吗?”
他眨眨眼,更卖力的给燕士奇捶腿。
燕士奇怎么看他怎么贱,这一眨眼更是令他产生了一种怪异恶心的感觉,没忍住用棍子怼着这张青紫的脸远远推开。
“别嗦,有话快说!”
赛大风失落得很,依依不舍的把视线从燕士奇修长的大腿上挪开,叹口气,道:“事情得从我们那短命的帮主说起……”
“风老大!风老大不好了!罗门武馆的人找上门来了!咱们暴露了!”
“完了!”一听到门外手下慌张的叫喊声,赛大风噗通跪在地上,抱住燕士奇的大腿整张脸,挤得变形,呜哇哇的叫道,“要弄死我们的就是罗门武馆,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头儿呜呜呜!”
他激动之下碰翻了桌上的酒壶,酒水淌了一地。
燕士奇脑门儿上青筋直跳,压低声音吼道:“给老子放手混蛋!”
“风老大我们快撑不住了,他们在撞门!啊门被撞开了!”
“你、你们……”
陌生人的声音蛮横的喝道:“臭乞丐让开!别碍事!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看他们能躲到哪里去!”
火把的光将纷乱的人影映在门上,人的呼喝声脚步声,狗的狂吠,手下们的惊叫,撞门的声音,通通混在一起,但这些乱哄哄的声音中并不包含拼杀的动静。
他们似乎是来找人的,不像冲着大风帮来的,否则现在外面就该见血了。
这一切都是在短短的片刻间发生,燕士奇还没挣脱赛大风他们这扇门便被一脚踹开,呼啦啦进来一群佩刀的武士。
门开的一瞬间赛大风速度惊人的在润了酒水的地面上摸了一把擦到燕士奇脸上,燕士奇被湿哒哒还有些黏糊糊的触感恶心到,下意识的用手猛擦,倒是和进门打量他们的武士错开了目光。
“搜!”
一声令下,这些武士直接无视屋内的几人开始翻箱倒柜,打碎花瓶,推翻桌椅,甚至连挂在墙上的画都撕扯下来,提着刀在墙上敲敲打打,仿佛墙后会藏着密室一般。
简直如强盗一般凶横粗蛮。
他们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一名武士忽然走到阿黄和初五身边,绕着他们边走便打量。
赛大风已从地上站起来,死死拉着燕士奇不让他动,脸上谄媚的笑着,故意站在燕士奇身前将其挡住大半,拱着手小心翼翼道:“大爷,这是我两个远房表弟,从乡下来投奔我的,都是老实本分的孩子,您有什么尽管问。”
“你说他是乡下小子我倒是信。”这名武士瞥了眼阿黄,忽然伸手捏住初五的脸,嗤笑,“这么个白净漂亮的小少爷,那些一穷二白的贱民可养不出来。”
初五个头比他矮许多,在对方的蛮力之下脚下微微踉跄,被迫仰起头看着对方,整张脸被捏得变形,神色透着几分恐慌和畏惧,但忍着没抵抗。
“把狗牵进来。”武士眯了眯眼睛,松开初五吩咐道。
一名武士出去牵狗。
阿黄连忙把初五往自己身边拽。
赛大风身后,只露出小半脸的燕士奇目光阴惨惨的盯着武士头目的脑袋。
不回头赛大风都能感受到摄住人心脏压迫气场,就像噩梦惊醒时仍被恐惧支配,他不由得冒出冷汗,肢体僵硬。
尽管如此,赛大风还是拿出了平生最大的意志力悄悄挪动双腿,彻彻底底的把燕士奇阴暗恐怖的视线挡在身后,这才没叫武士头目察觉异样。
狗很快被牵进来,黑皮猎犬分别绕着阿黄和初五嗅了嗅,毫无反应。
看来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错了吗?”武士头目不知是说给谁听,鹰鸠般锐利的眼睛仍打量着初五,似乎在琢磨什么。
燕士奇的手缓缓地放在“燕玄棍”的手柄上。
“找到了!”
“别跑!”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外面的叫喊声和狗的狂叫同时响起,武士头目看向门外,说了声:“走!”便急匆匆的带着一众手下离开。
塞满院子的武士和狗如同来时一样,呼啦啦闯进来,呼啦啦全走光,只留下如狂风过境般满地的狼藉。
“你们在这儿等着。”燕士奇面无表情的把手在赛大风衣服上蹭干净,盯着武士们撤离的方向,抽出燕玄短棍,眼睛里隐隐冒着狼一样幽暗的绿光。
他走两步,回头,冲着赛大风咧了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言语透着残忍和邪气:“别担心,我会记得隐藏身份。”
赛大风:“……”
娘呀鬼上身了!太他奶奶的吓人了!但是……突然好期待好兴奋是怎么回事?!
直到燕士奇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隐匿无踪,赛大风仍然两眼冒光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喉咙里时不时的发出古怪的笑声,表情又傻又贱又诡异。
阿黄和初五无语。
“初五,我看看你的脸!”阿黄不理赛大风这个古怪的家伙,转头关心初五,“都捏出淤青了,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