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瑞香水汪汪的眼睛以及如湖水边绿油油的水草般的睫毛,听她对自己说话态度好了许多,杜和平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忙点头说:“好好好。”
见杜和平魂不守舍地望着自己,瑞香羞得脸都红了。这是,宾馆外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她连忙说:“你有事先去忙吧,我这里来了团队,我要做事了。”
杜和平听瑞香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傻呼呼地站在这不像话,便告辞走了。
挂有铁链条的旅游车缓缓地溜下了坡。黑头从车里伸出头来,大声地喊道:“史老板,史老板,酒准备好嚒?老子快冷死了!”
听到汽车喇叭声的史云甫下了楼来,他笑哈哈地出了宾馆,对黑头指了指,说:“大年初一的,也不说句好话。酒早就准备好了,你那个酒量,能喝的了多少?”
两辆车停稳后,导游小姐先跳下来,一不小心滑了一跤,惹得车上的游客都笑了起来。
导游小姐赶紧爬起来,说:“各位游客,庐山的雪又硬又滑,大家下车时请小心点。刚才我给大家做了个现场表演,你们可不要学我啊。”
穿着五彩缤纷的广东游客们鱼贯般地小心再小心地下了车,在导游小姐的带领下,呼呼啦啦地进了宾馆大厅。
史云甫同导游小姐寒暄了几句后上了车,问:“黑头,路上堵得厉害吗?”
黑头递了一支烟给史云甫,说:“我这趟还算是幸运的。昨天下午来的游客全都堵在了半山腰上,要不是交警和武警连夜趟雪帮他们走上来,说不定真要冻死几个。这不,一直堵到今天上午才通车。怕死人了的”
史云甫用打火机给黑头点着烟后,又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说:“你这张乌鸦嘴,一来就听你说些不吉利的话,晦气。”
黑头愣了愣,赶紧笑着伸手打自己的嘴,说:“打嘴,打嘴。”
“堵一晚上的车,你是怎么下去的?”史云甫话一出口,便醒悟道,“哦,你们是从南山下去的,分单行线。”
“还说呢,为了林总这批客人,我们昨天下午就下山去了南昌,还不是看天下大雪怕误事呗。嘿,人家过年我们过难啦”黑头揉了揉睡眠不足的眼睛。
史云甫知道做司机的不容易,站起来说:“走,走,下去洗个水脸喝碗姜汤。”
黑头摆了摆手:“算了哦,等一会客人还要去游玩。”
正说着,导游小姐上了车。她回头看了看车外,见没有人,便有些紧张兮兮地对史云甫说:“史老板,林总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跟你讲把团队餐做好点,我们另外每桌加道菜,就说是过年大家在外,我们旅行社特意送的。嗯,黑头师傅,客人要求吃了中饭再去风景点。可能冷很了,好多客人都在喝姜汤。”
史云甫见导游小姐说话的神有些怪异,就问:“林总呢?他在九江吧?”
“那里——”导游小姐压低了声音说,“林总刚才在电话里说,他要赶到南昌去,听说这批客人的返程火车票出了问题。”
“天哪,那就麻烦大了。”黑头一听,就知道问题的严重。
“火车票不是早就订好了吗?”史云甫连忙问道。
“史老板,这几天来庐山的广东团队太多了,而且南下打工的人有的想早点出门,估计是有人出高价把票弄走了。”导游小姐叮嘱他俩,“反正这两天都不要吭声,你们一定要保密啊。我们还是按行程计划保证客人玩好吃好睡好,到时候再讲。”说完,导游小姐又一脸风地下车去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麻烦,挣俩个钱真不容易。走,黑头,下去烘一下火,我去厨房安排一下。”史云甫说着同黑头下了车,并把另一辆车上的司机也叫了下来。
蓝得透明的天空,飘着几丝淡淡的流云。白雪皑皑的千峰万壑在耀眼的太阳照下,银光闪闪的。清洌的山风挟裹着雪絮在冰野上掠过,像是在唱着让人心碎的无字歌。置在这童话般的冰天雪域,很难叫人想起昨夜的狂风昨夜的飞雪
今年的雪下得奇怪,除了头场雪是在大白天下的,往后的雪都下在了夜里。怪不得山上的人说,今年老天爷是发善心,一夜起来便是一场新雪,将头天被人践踏的污浊肮脏的雪全盖住了,一批又一批的游客上来,看到的都是洁白无瑕的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