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牯岭镇上那些个风流事 第一章 老乡见老乡

“哦。是自己来的吗?”他高兴地问。

“不是,是一个叫小敏的女司机带来的。”

史云甫看了看登记册,笑了笑问:“回扣给了吗?”见瑞香摆摆头,就说,“来了就把钱给她。’说完转朝楼下走去。

瑞香看着登记册上的房价,想到那女机要拿走一半,不暗自咋舌:这钱赚得太容易了。

史云甫刚下完楼梯,手机响了。接通一听,里面传来汽车轮子的沙沙声:“史总,史总,在宾馆呗?”

听是黑头的声音,史云甫笑了:“在啊。想喝酒不?想就来。”那些司机是不能得罪的,有时也要靠他们带些客源来。刚放下手机,就听到上面传来熟悉的汽车喇叭声,他不骂道:“狗xx,有酒喝比兔子还跑的快”

不一会儿,就见剪着平头皮肤黝黑的黑头领着一个白胖戴着眼镜的男人下来。

史云甫开口便笑:“哈,我说几天都没看到你,到哪风流快活去了?”

黑头嘿嘿地笑笑,眯着小眼说:“快活个鬼呀。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山下南方旅行社的老总,林总;这是宾馆的史总,总是不死,哈”

俩个老总握了手。

史云甫还特意抖了抖手,说:“林总,早就听黑头说到你,今天总算有缘见到了。”

南方旅行社的总经理林晓笕一下子就被史云甫的忱感染了,他仰首望着史总说:“史总,相见恨晚啦。”

说话间,三人进了“听雾”包厢。

等菜上桌的时候,黑头问:“史总,你那个新来的总台小姐是从哪儿谋来的?好漂亮哦。”

史云甫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黑头:“漂亮吧?我是从山下一家三星级宾馆谋来的,怎么样?”

“你真是艳福不浅啦。”

史云甫对林总笑了笑,说:“我跟黑头说话就是这样,别见怪。”说着吩咐端菜进来的服务员,“跟宋师傅说,菜弄好点,今天我要好好地陪一下林总。’

林晓笕摆着手说:”随便点随便点。”

不一会,桌上已是六菜一汤了。三人端着酒杯连干三杯,接着就是酒杯深酒杯浅之类的顺口溜。

人啦,说起来是酒养的。史云甫虽说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保养得好,脸上总是红润的。除了早餐外,他都要喝点,这都是他年轻时干地质勘探养成的习惯。风餐露宿的,有点酒比什么都好。这些年来,他是越喝越有风格,越喝越有尺度。好歹也是地质学校毕业的中专生,平时看看书报,如此,有别于一般的酒徒。他是遇荤喝花酒,逢素喝雅酒,所以酒友也就特别多。

一瓶酒见底,黑头的话有些多了:“我说史总啊,你那总台小、小、小姐漂亮,你有、有艳福、福哇”

“狗**,黑头,”史云甫把黑头摁在椅子上,说,“我老史是那种人吗?千万不要开玩笑,人家是小姑娘。”

林晓笕也拍了拍黑头:“黑头,喝多了吧?”

“早咧,再开一瓶”黑头说着又开了一瓶四特酒。

“少喝点,少喝点,不是我舍不得,你下午还要开车。”史云甫说着端起酒杯对林晓笕说,“来,林总,我敬你一杯。以后上来了就到我这来,吃住就在这里,多话不说。”说着碰了一下,一干而尽。

黑头端着酒杯插进来,语无伦次地了:“我、我下午没、没有事,林总来、来了,天、天大的事也是小、小事。我滴一个麻、麻油。”喝下后,对林晓笕说,“下午没、没事吧?今天我们好好搓一把。”

“好说好说。”林晓笕红着脸点着头,一看就是个喜欢没事搓一把麻将的。

黄昏来临,是宾馆最忙乱的时候。去各风景点的游客陆续地疲惫不堪地回来了,特别是从三叠泉回来的,个个是腰酸背痛,哼呦不停

晚餐时间,游客们纷纷下到一楼餐厅去享用云雾山中的晚餐去了。

瑞香刚锁好抽屉,电话铃响了。她急忙拿起话筒一听,原来是陶石贵打来的。他在电话里有些紧张地问瑞香,晚上有空吗,想邀请她去看场电影。瑞香今天正好是当早晚班,自己又是新来乍到,不好请人顶班,所以说明了意思谢绝了他的好意。

暮色渐浓,大门外白茫茫的。晚风一阵一阵地吹进来,让人感到有些凉意。从楼下餐厅吃完饭的游客上来后个个喊冷,回到各自的客房去了。

两道刺眼的灯光在门外扫了半圈,一辆车柔绵地停在了长廊外。抬眼望去,就见叫小敏的女司机小跑地走了进来。

瑞香知道她的来意,微笑地把回扣递给了她。

女司机接过钱数都不数,就揣进口袋里,说:“小姐上路快,谢谢了。以后有用着我的地方,打我的手机,再见啦。”说着递上一张名片,笑盈盈地走了。

瑞香翻着粉红色的名片,又在鼻子上闻了闻,有一缕清香袭来。

巧凤端着洗好的饭盒上来,见状,逗笑地问:“喂,是哪个大老板给你的名片啊?”

“是一个司机给我的。”瑞香把名片拿给她看。

巧凤一看,说道:“是她呀,活得很。”

“什么叫‘活得很’啦?”瑞香不解。

“我跟你说,活得很就是会搞钱,什么样的钱都搞”巧凤见大厅里没有其他人,就靠在总台上,拉开了闲聊的架式。

瑞香想那女司机既开车载客,又从宾馆里拿回扣,确是活得很。她望望巧凤,忍不住地问:“巧凤,你、你在这一个月拿多少工资?”

巧凤笑笑,反问她:“你拿多少?”

瑞香说:“我还没发,老板说是三百。”

巧凤点点头,不无感慨地说:“唉,你比我还多四十。靠这么做,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富起来哟。”说完看了看瑞想,惋惜道,“说句心里话,瑞香,凭你的长相,在这里做真是委屈你了。”

瑞香一听脸都红了:“哪能这么说。”

“哎,我问你,你在家里订亲吗?”巧凤见瑞香摇着头,不羡慕地说,“还是你好,想办法找个有钱的老公,什么都有了。唉,不像我,我这一生是穷定了。”

“你在家里订亲了?”

“是哟。还好,他还知道出去打工。过年把我就要回去结婚种田去了”

“是呀,我们该怎么办呢?”

俩人相对无语。

这时,一位浓妝艳抹的女人挎着个坤包进了大厅。

瑞香马上笑容可掬地问她:“您好,是要住宿吗?”

女人摆摆头,说是找219房的客人,朝右边的走廊而去。软底皮鞋踩在地毯上,悄然无声。

巧凤老道地翘着大拇指指了指那女人,小声地说:“知道吗?这就是山上曾经大名鼎鼎的三朵花之一。唉,老了,大宾馆没有生意,到小宾馆来找食儿啰”

正说着,从楼上跌跌撞撞跑下来一个上午住进来的年轻的广东游客。他边跑边喊:“小姐,不好啦,我们老板在卫生间摔了一跤啦,你们庐山的医院在什么地方啦?”

瑞香一听慌了,她赶紧拨通了史老板的手机。在外面打麻将的史云甫让她迅速找辆车,把游客送到医院去,他随后就到。放下电话的瑞香,忙叫男青年上去把他的老板扶下来。

男青年鸡啄米样的点点头,赶紧上楼去了。

不一会儿,瑞香联系的小敏司机也赶来了。大家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广东老板扶进车里,瑞香也跟着上了车,一同向牯岭镇医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