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情味?钟黎他做什么得罪你了?”姚子谦的脸上带着隐隐动怒的神色。
“我云景笙从来都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无论是你还是那kb大楼的顶楼。”云景笙静静地说。
姚子谦的脸上闪过惊讶,他撺着云景笙的手腕道:“你什么意思?你今天去找过钟黎?云景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他现在不能受任何的刺激!”
“是!我是去找过他!那又怎么样?钟黎会再死一次吗?如果我不去,我还不知道你瞒着我做了多少肮脏的事!”
“你……”姚子谦双手叉腰在室内走了几步,而后他指着云景笙,“我现在不跟你吵。我说过的,我不会跟你分手。明天我要带钟黎去一趟国外,等我回来之后,我向你保证,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他。”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姚子谦,你已经没有任何信用额度了。”云景笙嗤笑道。
“那你要我怎么样!”终于,姚子谦吼了出来。
云景笙注视着他发怒的神色,一字一句道:“现在,马上,把钟黎,赶出公司!”
听了这话,姚子谦带着怒意和失望瞪着云景笙,他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随后便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向着卧室走去。
而云景笙仍旧站在那儿,像一座美丽的人形雕塑。
也不知过了多久,姚子谦提着行李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走到云景笙的面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云景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与姚子谦擦身而过,向着卧室走去,边走边说:“我知道你的选择了,过段时间我会把这间房子属于你那部分的钱打到你的卡上。”
云景笙一步步的向着卧室走去,正当他的手握上门把手时,身后传来了姚子谦的声音。
“小景,十年前,阿黎死在我的面前。十年之后,我不可以再让这个阿黎受到任何的伤害,我要他幸福的过完这辈子。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姚子谦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撼动的决心,随后开关门的声音响起。
终于,这间房子里,又只剩下了云景笙一个人。
云景笙滑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冰冷的石砖像是一路凉到了他的心头一般。
他们之间的爱情终究还是走到了绝境,灵魂中烙下的爱情也在这场车祸中粉碎。云景笙像是被抽去了气力一般,他的心头空荡荡的一片,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这世上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虚无。
走到这一步,花了那么多的心思,牺牲了那么多,他还是被姚子谦抛弃了。
不是说已经不爱他了吗?不是说回到他身边只是因为逃不掉吗?
可是,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的心会那么痛,就连五脏六腑都在共振一般,痛到整个人的意识都在恍惚。
但最可笑的是,就算这么痛,他又能如何呢?
他的爱情,他付出了十年的爱情终究成了别人走向幸福生活的垫脚石。
云景笙想要喊出声却发现此刻的他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注视着大理石地砖的纹路,慢慢地,一点点的小水滴在大理石上荡漾开去。
他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来,无法停歇。
身体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内心一般,每一秒的运转和呼吸都漫上了密密麻麻的像是针刺一般的疼痛。每一下,连绵不断。每一下,愈加疼痛。
那种痛,是云景笙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它们渗入了骨血,渗入了细胞,再到每处神经。痛得似乎要夺取他的呼吸,让他就这么慢慢地痛死过去。
云景笙拿出手机来,下意识的,他无法控制的想要找寻那曾经可以依靠的港湾。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冰冷的女声。
云景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个港湾,已经不在了。
就在今天,迟君睿早已登机离开了,现在这个点,都不知道该飞到哪儿了。
云景笙仰起头来,全身上下的气力寄托在门板上,泪水由眼角流出,在发迹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痛吧,就这么痛吧。痛过了之后,他就再也不会难过了。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他云景笙的人生,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能熬过去。
十年前那个少不更事的他都熬过来了,难道十年后这个经历风雨的自己还熬不过?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这痛,与十年前相比,是愈加的疼痛呢?
慢慢地,云景笙哭累了,他倒在卧室门口沉入了睡眠,那布满泪痕的脸庞中带着痛苦之色,就连睡梦里都不得安歇。
人啊,只要享受过美好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办法忘记那种美好带来的幸福、安逸、快乐。
而这,正如曾经那个拥有着迟君睿的云景笙。
而这,正如现在这个失去了迟君睿的云景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