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则是一脸平静吃菜喝酒，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喝完了桌上红酒，摇摇晃晃四眼马英俊吆喝着要去洗脚按摩。兀自离去。餐厅便只剩下萧正蒂娜二人。桌上汤料还在沸腾，一阵阵热气腾空而起。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气氛。
“这里有点热。”萧正起身道。“出去透口气？”
蒂娜点头，跟随萧正出门。
小区环境很好，青山绿水，花园深处石凳一尘不染，清洁工每天都会来这里清洗。也算是不枉费昂贵物业费。
二人坐在湖边，萧正摸出兜里烟盒，点上一支深吸了一口，吐出浓郁烟雾：“他们说没错。你该留下。不管做些什么，总好过一个人独处。”
蒂娜没有出声，只是目光平静凝视着毫无波澜湖面。仿佛她钢铁般坚硬心脏。永远不会有任何悸动。
“留下做什么？”蒂娜轻描淡写问道。
“都可以。”萧正声线低柔道。“只要你愿意。”
“可以跟着你吗？”蒂娜微微偏头，殷红美眸凝视着萧正。“像以前一样，二十四小时和你在一起。”
萧正一愣。旋即苦笑出声。
对不起。不可以。
或许很残忍，对蒂娜很不公平。但这却是萧正心声。
他心中有一杆秤，始终拿捏着他处事平衡度。既不让他显得太无情，也不让他像个种马。这一杆秤很难掌握住平衡。又或者说，不论倾斜哪边，都会沦落为伪君子，遭人厌恶。但事已至此，他还能努力，就算令自己不那么讨厌。不那么绝情。
萧正没有用嘴巴去回答蒂娜，蒂娜也没有嘲讽般落井下石。二人就这般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蒂娜忽然出声道：“过得很好。”
萧正嘴里满是苦涩，却无言以对。
连四眼和马英俊都看不下去了。又能好到哪里去？
“除了不能时时见到你。”蒂娜缓缓说道。“真很好。”
萧正张了张嘴，低声说道：“和老林结婚了。”
“知道。”蒂娜淡淡点头，看上去毫无意外。可萧正注意到，她那双被鲜血染红双手，正轻轻紧握。如果不是萧正坐在身边，她这个举动，是杀人前奏。
月黑风高，一阵微凉寒风拂面而来。令这对男女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萧正微微侧着头，凝视着蒂娜那深邃而神秘侧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很惭愧，也很无地自容。
蒂娜为他付出一切，足够他偿还十辈子。
而这些年来，蒂娜从没向他有过任何申述。她只是像一只黑暗中精灵，偶尔出现在他生活中。带来一份并不甜蜜，也不光明感动。可就是这份感动，深深烙印在他心中。不可磨灭。
“恭喜你。”蒂娜缓缓起身，朝小区大门走去。只留给萧正一个孤寂而冷漠背影。“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