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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本风的三宫六院 第06章 进境

想归想,本风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少不得自己动手做了两个简单的担架。他擎着袁正喜那半截断剑,咔嚓咔嚓地很起劲地切菜刀式地剑起剑落之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比原来大多了。

若搁在以前,要砍腕成年人般粗的树枝,砍百多根的话,至少得费半天劲。现在不用了,连半盏茶的功夫也没用,一剑下去竟然可以一剑秒杀,而且忙活完了,并没有累得腰酸背疼,反倒涌动着一股蠢蠢欲动的内劲。

了不起的进境。

进境——嘿嘿,我李本风有了令人暇想的进境了。老李心里边没有过多地考虑自己这进境是得自佛家还是道家,这顶顶重要的就是进境,有了进境,只要一二三四得来过,当然是登堂入室,得窥内宇宙之奥。

其实,老李如果细心体察一下的话,他的小宇宙里已经有了一颗暗星——那晚上,他不管娘老子是谁的大睡之际,护心锁与星体的交相辉映,便是弥足珍贵的炉灶筑基。他的身体,他的小宇宙进入了暗星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某人所讲的真理不可逆转的在老转身上发生了。

平凡的老李,或许,大概,可能由此步入修道或者悟佛之人做梦都想得头疼的先天之境。

……

老等不来天香姑娘,本风只好用笨办法,强行把袁正喜和大智和尚绑到了担架上。又结了两根长藤条,慢慢地尽量平缓地把两人放到了平地上。

然后,一肩膀挂一根藤条,拖着两人往净土山的方向走。

本风并不知道,净土山只是天香姑娘顺口说出来的。净土山上的那座庙也只是徒有其表。其表算是在长江流域享有一定名头的土匪世家的老花家的一种向善的姿态。天香的老爹花春山一向视打家劫舍乃天经地义的营生。干起买卖来,都是明火执仗。天香的老爹所栽的那一次,踩点本是踩的一家把生意做到长江以北的被人称作何刻骨的富户。去时,老花家是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本想发一笔横财以后好好歇上一阵子。没想到失手了,他们碰上了沈皇后的侍女天琴。

天琴嫉恶如仇,一个人单挑了花春山外加花大智、花大信、花大义三兄弟。花家尚武,练的时候有一定规矩。可是,从武打改成文打,花家一场未胜,输得惨不忍睹。只能甘拜下风,被天琴逼着落发为僧。

在外学道的天香听说了花家的惨败,自然不服,在净土山上与天琴战了一夜,不幸败北,连名字也从花百香改成了天香——花姓不让姓了,直接姓天。天琴还强逼着天香做了她读经论佛的师妹,每天都要背三篇经文。

大智和尚之所以如此搏命般地练武,当然与花家整体被一女子战败欲卧薪尝胆假以时日以雪前耻有关。他会经常跟袁正喜偷偷地趴在净土山对面三清山上三真道观的院墙上,偷看天香的上乘道学——三阳驭剑之术。天香新近所拜的挂名师父是云游到的三清山挂单的三阳道长。

天香是怎么进的皇宫,怎么成了沈皇后的贴身宫女,则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本风很纯洁地听着两位武者的斗嘴。两位手脚都被捆结实了,只能以嘴斗招。两人所学天马行空,道家佛家加上花家的家传之学虽然算不上浑然一体,但却相当有实战之用。袁正喜自创的融三家之长的雷霆十三击,已隐然有青出于蓝之象。起初,大智仗着早已练熟的花家棍法,一开始是用木杖与袁正喜对攻,到后来,随着袁正喜武技的日臻老辣,已经不甘托大地换成了实打实地铜杖。

……

起风了,似乎要落雨。本已暗哑的天,又积压了厚厚的雨云。

本风着急了,“两位兄弟,别吵没用的了,想个办法早点赶回净土山,要是遭了雨,你们这伤口怕要化脓。”

“不用那么费劲了,本道就做做善事,送那小子去西天!”一道隐恻恻的声音在一丛树后响起,“花家的笨驴,你们父子连心,可不能差着一个!”

嘭!嘭!嘭!嘭!

花春山和花家的另外两弟兄被人扔了出来。四人嘴上都堵着烂布。春山老爹脸憋得通红,急欲拼命却又莫可奈何的圆睁着双眼。瞥眼看到躺在担架上的大智,眼光又扫到了立于一旁的本风,眼睛突显喜色。

本风成了春山老爹眼里的救命稻草。他使大劲把身体朝本风这边滚了又滚,双眼依次看了看困顿地上的两个儿子,最后把眼光落在了大智的身上,那眼神分明是“我这把老骨头没了就没了,花家的香火不能断”。

树丛中显出了三道身影。为首那人阴恻恻地声音冲着本风招呼:“何方小子,若是知趣的,留下花家的那头笨驴,自此消失……我上清派何哉阳不屑对无名之辈动手。”

本风听到“上清派”,又听到那阴恻恻的人报什么何哉阳的名号,心里立时血气翻涌:上清派,大内高手,何道阳,阴煞手——老子的天灵盖!